这没道理的,他刚刚的感觉可不会是假的,这把老旧佩剑仅仅只是放在那里,都已经令他觉得极度危险,如此厉害的兵刃,怎么可能是没沾过血的?
疑惑之间,杜乘锋推刃出鞘。
相比起其他轻薄快利的剑刃,这柄老旧佩剑实在是有些过于厚重了些,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锏——这厚重的刃口根本就无法切开血肉,拿去砸人或者还会更有效一点。
“谁会用这种东西当兵刃?”
杜乘锋不禁心生疑惑,下意识地拿出了磨刀石。
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这种没杀过人的玩意到底能不能被打磨,但是既然都把这怪剑给拿下来了,那就总要试试。
这样想着,杜乘锋将整支怪剑拔出鞘室,放到了磨刀石上。
剑身上的划痕,那是昔日光辉的佐证,剑柄的灰尘,那是岁月沉淀的痕迹。
另杜乘锋没想到的是,这把怪剑,还真的能磨。
只因为这把剑虽然没杀过人,但却被极为频繁的使用过。
毕竟这把剑的上一任持有者,很有想法。
“我要打一柄方正之剑。”
这柄剑的上一任持有者,是这样对铁匠要求的,他是一个学生。
铁匠自然是收钱办事,但旁人却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了,众所周知,剑器一道,讲究的就是个轻薄快利,有击剑好手,能凌空一剑刺中飞蝇,又或者劈断香头火却不灭,钢是百炼钢,剑是三尺剑,这才是君子做派。
反倒是这个特立独行之人,张嘴就是什么方正之剑……难不成是读书读傻了?
“你们都太重杀戮,却不知极刚易折的道理,这才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周围同窗们的嘲讽,那订剑之人却据理力争。
“也罢,既然你们连最基本的‘仁’都已经忘了,那等剑成之后,我便来教育教育你们,何为君子之剑!”
那时民间本就还有武风残留,拔剑比斗更是经常的事情,只要双方点到为止,不伤到性命,那也就没有多大事情。
但这点到为止,也是有这说法的。
剑刃不碰身体,能算是点到为止,不小心在不重要的地方开了口子,也能算点到为止,一群学子被这订剑之人骂了,当然很不服气,于是干脆商量好了,准备给这狂妄的小子见点红的,来点颜色看看。
可谁能想到,在约好了比斗的那天,他们手中那些“轻薄快利”的剑刃,却尽皆被那柄沉重的“方正之剑”当场砸断。
第一剑,砸碎剑刃,第二剑,砸断骨头。整场比斗连续十三轮,那订剑之人只出这两招,一众学子却无一人能与之对敌。
“我的剑确实没有剑刃,但是你们的锋利之剑,却碰不过我的无锋之剑。”
一众因骨头被砸断而倒地痛呼的学子中间,订剑之人拎着这柄无刃重剑,面色如常。
“这,便是仁的道理。”
这一次,学子皆俯首称是,讷讷不敢言语。
而订剑之人的名字,也在这作为大陈都城的建康之中流传开来。
他便是年轻时的阮山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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