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的家离剧院真的不算太远,他们只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郑光楠不时哼唱着《斯托卡》里的咏叹调,或者说一些医院里的奇闻异事。林希湘一路上很少开口,只是微笑着听他说话。冬季深夜里的寒风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的情绪。
那天晚上,蓝子介坐在汽车里,远远地跟着他们。
她领着郑光楠回到自己家里,穿过宽敞的客厅,一直走进她那间小巧舒适的卧室。她给他端来咖啡,然后在他对面的靠背椅上坐下来。有一阵,他们谁也没说话,只是互相注视着。
郑光楠拍拍身边的沙发,她笑了笑却没有动。他向她伸出手,随后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他的左臂围在她的颈后,很自然地搂着她,然后就俯下身去吻她。先是吻她的脸颊、耳朵和脖子,然后吻她的嘴唇。这时候,林希湘感到血都涌到脸上,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郑光楠抚摸她的身体时,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受到其中的温柔。
此后,他们一起躺在床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也是那么生疏。这一次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快感。过去遗留下来的恐惧还在隐约威胁着她。但她没有一丝厌恶之感。她一下子明白了,从这时起,她重又恢复为女人了。作爱结束时,这一点更加得到证实。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过身去,用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郑光楠搂住她的肩膀摇她,她说:“没什么,我就好。我哭一哭就好了。”
他们的第二次约会就完全不同了。林希湘精心地修饰了自己,准备了几碟凉菜和白葡萄酒。后来在一晚上她都处于亢奋之中。那种两情相悦的欢乐使她又叫又笑。她说:“你快点,我不行了不行了!”他们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身。
以后他们每个月都要见几面。
蓝子介悄悄地调查了郑光楠的情况,知道他是个医术精湛的主任医师,离婚已有三年,儿子女儿都在国外,目前是单身生活。他把这些告诉希姑时,她说:“你真多事。”
……
蓝子介的一声轻唤惊醒了希姑,他说:“希姑,咱们快到了。你没事吧?”希姑摇摇头。
汽车拐进一条狭窄拥挤的街道,两旁都是明柱斗拱雕花门窗的明清式建筑,街道的上方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
汽车刚在粤岚居餐馆门前停下,一个圆圆脸矮胖的中年人从门里面跑出来。他伸手拉开车门,说:“希姑,您来了,升老板正在楼上等着您呢。”希姑下了车,拍拍他的胳膊,和蓝子介一起走进餐馆。矮胖的餐馆老板尚瑞安紧紧地跟在后面。
粤岚居是一家老字号餐馆,据说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现在受公司的“保护”,是希姑用来会见重要客人的场所之一。
希姑走进楼上的雅座时,瘦高的升老板笑嘻嘻地从桌旁站起来迎接他们。
升老板在香港有一个被仔细掩盖起来的公司,专做各种黑市和走私生意。他和希姑的公司做生意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顺利。
他们坐下以后,蓝子介首先问:“升老板,怎么样?”
升老板咧一下嘴,“蓝伯,实在不容易呀,我实在吃不掉这一百三十万人民币,太多了。”
“不是一百三十万了,”希姑声音平和地说,“是一百八十万,另外港币是三百七十万,增加了五十万。”
升老板瞪大了眼睛,“不不,等一会儿,希姑,别的都好说,唯独人民币我实在消化不了。上回我和蓝伯说的是,最多五十万元,现在一下子变成一百八十万,我实在受不了。”
“生意越做越大,这不是很好吗。”希姑仍是那么淡淡地说,脸上也同样带着淡淡的微笑,“筹集港币对我们来说也不容易,各方面的需要太多。你只好多吃一点人民币了。”
“那我要买多少大陆货呀,我的损失太大了。”
希姑扭脸看着窗外,窗外的风景单调乏味。她回头说:“那么,蓝伯,回扣再加一点吧,好吗?”
“多少?”升老板急忙问,“蓝伯,加多少?”
蓝伯小心地看着希姑的脸色,“那就。。。。。。”
希姑点点头说:“就再加一吧。”
蓝伯急忙说:“对,就加一,怎么样,给你补一下。”
升老板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你们真是太狡滑了。好吧,也只好这样了。现在说怎么运了。”
希姑又把脸转向窗外,眼前又出现郑光楠的影子。他如果看到今天的谈判,不知会有什么想法。他是一名医生,一辈子为人看病。正当的工作,正当的收入,正当的生活,一切都是正当的。他怎么会理解生活中还会有黑暗的一面,他怎么会理解一个人的心被撕碎被蹂蔺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能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吗?他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样?一走了之?她不敢往下想。
那么她能离开他吗?不!她心里叫道。她不能没有他。他带给她的欢乐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是她生活的支柱。
她感到心里一阵阵地撕痛。窗外的灰色屋顶模糊不清,连天也是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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