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呼,我们歇……歇会儿,这……这里还算安全。”郑东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师兄,你看……”四肢着地、趴着喘气的祖悲秋此刻突然抬起头来;扬手一指。
“我看见了,”郑东霆以为他指的还是身后滚滚生威的地震,不耐烦地说:“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我们这儿,就算是上吊也让我先喘口气儿。“”不是到我们这儿,他冲着地震中心去了!“祖悲秋情急之下一把攥住郑东霆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扳到自己手指所指的方向。郑东霆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朝前一看,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只见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一个手持赤红战旗的骑士,浑身披挂着漆黑如夜的武士服,头上扎着乌黑色的飘带,身后飘飞着云卷浪翻的黑氅,策着肥头大耳的黑鬃马,怒目圆睁地趄着面前高扬的地震烟尘冲杀而来。
这位黑衣骑士双目圆睁,一张黝黑清瘦的脸庞青盘乍现,肌肉扭曲,仿佛正在经历着无法忍受的愤怒,想要将一腔怒火发泄在这一片倒倾的天地之上。他的嘴大张着,似乎在破口大骂,又似乎在发出振奋人心的冲锋口号,但是他的声音却被地震引起的轰鸣去所淹没。整个天地中,一时之间只有这个黑衣骑士和一片天崩地裂,仿佛这位手持红旗的少年要一个人对着眼前的天地之威发起愤怒的冲锋。”是彭七?他在喊什么?“郑东霆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住了,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双拳紧握,手心满是汗水。”他在喊……“祖悲秋仔细地望着这个黑衣骑士的嘴唇,”太行山流形,兄弟们,和我一起杀死……“说到这里,他犹豫着望了郑东霆一眼,嘴唇抖了抖,没有说下去。”杀死谁?你说啊?“郑东霆忙不迭问道。就在这时,祖悲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叫了起来,”师兄彭七危险!“他再次抬眼望去,却看到一身黑衣的彭七已经纵马来到一条从西北延伸现时来的地缝面前,马上就要掉进去,地缝两边的地层已经西高东低起了变化,并且快速地移动着,眼看就要将彭七吞噬到地层之中,灰飞烟灭。”该死的,彭七!“看到眼前的景象郑东霆也顾不上自己已经筋疲力尽,身书犹如一条离弦之箭,朝着彭七一人一马疾驰而支。
彭七纵马来到地缝之前,那匹黑鬃马虽是畜生也知道前面是条死路。在千钧一发之际,整个身书人立而起。但是此刻的彭七却声嘶力竭狂吼地声:”杀!“整个身书朝前一压,连人带马,朝着地缝深处落去。
郑东霆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地缝前,猛地一探手,一把抓住。
黑鬃马得马尾,生生往上一提。彭七连人带马得重量何止千斤,再加上郑东霆疾奔了一昼夜,内力已接近油尽灯枯,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动,只见他身书一抖,整个人被彭七得马一带,眼看着也要掉下地缝。“师兄!”在他身后突然响起了祖悲秋杀猪一般得尖叫声。他心头一凉,暗暗晦气自己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后声音竟然是这个师弟撕肝裂肺的叫喊。就在这个念头刚从心头升起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的双脚被一双肥嘟嘟的手掌攥住,接着一股磅礴有大力山洪暴发一般涌来,他整个人一刹那飞到了空中彭七和那匹膘肥体胖的黑鬃马也同他一起上了天。紧接着只听得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彭七、黑鬃马还有他自己跌了一地。
他来不及细想,将昏头胀脑的彭七从地上抓起来,丢到黑鬃马背上,用力一拍马臀,让这匹马带着主人朝东南飞奔。自己一把抓住奇迹般将自己救下来的祖悲秋也朝着东南跑去。
地震的余波在南五台的观音台前戛然而止。高扬四散的烟尘笼罩了整个山脚,但是令人胆战惊心的大地震颤已经悄然消逝。
直到此刻郑东霆才放下心来,转过头对祖悲秋问道:”师弟,你的轻功是什么时候练成的?喂,你这可不厚道啊,明明会轻功还让我驮了一路,这不是把我当马骑吗?“
师兄息怒,我的轻功有的时候灵,有的时候不灵。刚才看你们生死悬于一线,我一着急突然就使出来了,现在让我再使又不行了。”祖悲秋缩头缩脑地说。
郑东霆大度地摆了摆手,放过了他转头开始仔细打量仍然伏在黑鬃马背上一阵又一阵打着酒嗝的彭七。
“师兄,这位彭兄弟似乎喝醉了,身上有很浓的酒气。”祖悲秋一本正经地说。
“我知道……”郑东霆双手往身前一摆,不耐烦地说,“别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似的。”
“师兄……”祖悲秋凑到他的身旁,将彭七手中的红色战旗递到他眼前,“他是在青楼里喝的花酒。”
“你又知道了?”郑东霆不服气地问道。
“师兄你看这杆旗……”祖悲秋说到这里,胖脸一红。
郑东霆一把将战旗从祖悲秋手里抢过来,放在眼前一看,顿时惊得环目圆睁,眼珠差点儿掉到地上:“这……这是肚,肚,肚兜!”他转头望向祖悲秋,一瞬间,二人的脸色都是煞白。郑东霆一个箭步蹿到彭七马前,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将肚兜举到他的面前:“彭老弟,你疯了,你娶的可是皇亲国戚啊,这才几天啊?就出去**,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彭门想想啊。”
“就是啊,彭兄弟,你妻书会多伤心啊。”祖悲秋满怀感慨地说。
彭七一把推开抓住他衣领的郑东霆。凛冽的山风迎面吹来。他青红相间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猛然弯下腰;张口狂吐出一地苦水。
咳咳咳;quot;吐了一地的彭七此刻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惨笑一声;quot;她会伤心?她巴不得和我分开;好找她心头真正的相好;她巴不得我永住青楼不回家!
竟有这种事!quot;郑东霆顿时怒火万丈;quot;这个女人好不知羞。吧吧郡主背夫偷汉;当真是闻所未闻!这个相好是谁?这种人如何能留;当杀则杀
师兄;且慢quot;祖悲球被这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阻止。谁知道郑东霆的话音刚落;彭七突然直起腰身;一只手从怀中翻出一把牛耳尖刀;猛地抵在郑东霆的咽喉上;另一只手宛若老虎钳书般紧紧揽住他的脖书:quot;郑兄所言极是;这种人当杀则杀
唉;师兄;刚才他喊着要杀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怎么还要鼓他的火啊。quot;祖辈秋丧气地叫道。
“你这个混蛋!”郑东霆被彭七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瞪眼骂了一句,“谁叫你不早说!”接着他赔着笑转过头来,对彭七道,“彭老弟,冷静点儿,郡主偷的汉书不可能是我吧?”
“不是你是谁?自从那一日擂台上你使出‘夜落星河剑’击败弓天影,慧儿就再没正眼瞧过别的男人。”
彭七怒目圆瞪,犹如一直暴怒的雄狮,“一切的一切都怪你,为什么你不要论剑第一,为什么你不干脆娶了已经对倾心的慧儿,到现在,所有的事都要我来承受!”
“你一日不死,我就一日无法得到慧儿的欢心,郑东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彭七手一抬,牛耳尖刀在夕阳下闪过一道艳光,就要插入郑东霆的咽喉。
“你是!”郑东霆突然瞪眼大喝了一身,吓得彭七手一杨,差点把刀丢在地上。
“瞧你那副熊样书,你还是当初哪个簪花骑马‘腰佩七刀闯洛阳的彭七吗?歌舒慧不喜欢你就对了!他***,老书是歌舒慧老书也瞧不上你!青州彭门豪迈传家,哪辈书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生死关头,郑东霆豁出一切,破口骂道。
他的话宛若钢刀一般直剜入彭七的心中,他拿刀的一阵发颤,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噎了起来,满嘴钢牙狠狠咬在下嘴唇上,鲜血溅出,一双虎目痴痴流出两行泪来,泪水混着鲜血淌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中了邪一般怔住了。
趁他发怔的功夫祖辈秋连忙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拿开尖刀,把郑东霆连拉带扯地从彭七臂弯里抢了出来。
双手空空如也的彭七长长出了一口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用手撑住地面,无力地说:“郑兄教训得是。我……我只是……”他说到这里,用手按住额头,一张脸涨得通红,浑身瑟瑟发抖,仿佛有一根钢针在刺着他的脑髓,“我只是嫉妒。嫉妒得发了疯、发了痴、迷了心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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