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受伤的手臂勉强提起来,轻握着他的手,说别生气啦,大不了以后都听你的。
陶骧看了她好半天,才说:“你说你胆子怎么那么大……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她停了一停,说:“告诉你,你准让我在上海待产。是不是?准是一步都不准我离开上海的。”
陶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就想这个时候得和你在一起。”她说。
屋子里那么暗,她相信自己是看到陶骧眼睛晶晶亮的。
虽然胎儿按理说是还不到会动的时候,那会儿她却觉得它是动了动。这孩子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她就笑了。
陶骧说:“路上出点差错,你可让我怎么好。”
她没受伤的手臂抬了抬,陶骧近了些,她勾着他的颈子,说:“出不了差错。我知道我们能行的。”
她紧紧地搂着他,心里真踏实。
要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一路往西南来,选取的虽说是较为安全的路线,可哪里也都是战火纷飞。飞机炮弹从头顶掠过的时候,她也想过如果真的就死在了那里,她的魂魄也不知会不会飞到她想去的地方、见到她想要见到的人……
她就凭着一颗也不比谁大的胆子,完成了看似困难的任务。
drjohnn让她带到香港去的医药书信,她都带到了。
她想她的小宝宝是个幸运儿,怎么也会保佑妈妈见到爸爸的……她也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留在上海其实她也早已不安全。那两年收到的恐吓威胁,数不胜数。她就一个人靠着投入工作和顽强的意志力顶住这些。
她一个人还好说,真有生命危险,也不过就是一个。但是有孩子又不一样了。
几个月前陶骧受了一次伤,虽然不重,还是隐在深山里养了半个月的伤。从全面抗战爆发以后,他那是唯一一段勉强算是休养的时间。
受伤这种事,陶骧是绝不会告诉她的。
但是她自然有其他的途径知晓。心里着急,想办法从上海过去看他。
清清静静地陪他过了一个礼拜像神仙一样的日子……那一个礼拜让她想起当年他们在敦煌的时候。
就是清静的心都像被清空了,每天看着他,就像是已经很满足了。竟然什么都没有想;也许就是这样,反而会有意外的馈赠……她回上海之后好一阵子才觉得不对劲儿。然后她前后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迅速将在上海的一切事务交割清楚,启程赴渝。
算时间应该是妊娠反应最强烈的时候,这孩子简直疼她疼的不得了,居然一点儿都没让她觉得异样。
真是个好孩子啊……
陶骧小心翼翼地伸手过来,覆在她小腹上,轻声说:“那好吧。”
她放开手臂,靠在他肩膀上,一口气松下来,完全酥软无力了。好像从她确定自己怀孕之时起,果断作出向后方转移的决定之后,长达两个月的精神紧张,全都释放了……当然这样一来,受伤的手臂简直就疼的她难以忍受。
那段时间战局相对平稳,陶骧在重庆的时间多一点。虽然没有多少时间陪她,也让她觉得他就近在咫尺,又稳妥又安全。
从孤岛般的上海那独自过活的日子里,像是一个筋斗云翻到了福窝里,睁眼闭眼间,看到的全都是至亲的人。他们疼她都疼不过来呢……这让她变的格外软弱些。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遂心都没在家里住。
她虽说总在信里和电报里知道遂心在这被照顾的好极了,亲眼见了才知道所言果然非虚啊。遂心可真像个金娃娃,各处都抢着要。那些日子倒是遂心主动去太姥爷和姥爷家里住的,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那么懂事。其实遂心在家里,她会觉得这家更像是一个小家……
陶骧甚至有时间在晚饭后坐下来听她说会儿话,说她在上海的经历……她的手臂不方便,只要他在,当然全都有他包办。吃饭、喝水、如厕……还有洗澡。
啊,他细心照顾人的时候,也真是好极了。
不过越是那样,她越闹小脾气,疑心他这么会照顾人,不知是怎么来的经验。从前他可从来不会好好照顾人的,什么都是要以他为主的,现在就连……她不疑心才怪。
陶骧见她闹脾气,就更顺着她。
她听见他悄悄交代下人,说太太最近脾气有点大,要怎么样都千万顺着。太太心情好,一切都好……哼!
静漪想着想着,忍不住哼了一声出来,陶骧离开她些,偏了头望着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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