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枭回到北院的时候,袁西早已等在院门口了,他远远望见耶律枭步伐稳健的快步走来,便急急的问:“可是成了?”
耶律枭想了想,觉得应该算成了,虽说沈落枝没有宠幸他,但是也确实留了他一夜,便点头应了。
袁西大喜过望,激动的握住了耶律枭的双手,道:“阿兄,你今日开脸,你我兄弟二人,终于有了一个落脚之地了!”
耶律枭努力措词了半天,道:“承蒙阿弟不弃。”
袁西又道:“你我当勉力!日以继夜,争取早日让郡主为你抬身份。”
说话间,袁西挤眉弄眼道:“阿兄可知,如何让郡主为你抬身份?”
耶律枭虚心求教:“我该如何呢?”
“不知阿兄,可听说过房中术?”袁西一脸博大精深的说道:“那才是我们青楼绝活啊!”
耶律枭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绿眼眸中亮起了两道鬼火,半是期待,半是兴奋。
处处都是新东西!
学不完,根本学不完啊!
——
郡主府后院的两个小倌奋力上进的时候,沈落枝已经到了她的一户好姐妹府中。
这一户人家的姑娘姓刘,有个好听的名字,名“春雨”,春雨贵如油的春雨,她与沈落枝之前一见如故。
刘姑娘的父亲是五品府同知,在纳木城内已经是颇大的官了,刘姑娘本人性子活泼开朗,爱玩爱闹,且嘴里压不住事儿,知道点什么消息,都要与外面的人说上一说。
沈落枝今日特意做了点江南点心来寻她,两人凑到一起吃了会儿点心,沈落枝便与刘姑娘讲了官道的事。
她也未曾提裴兰烬,只说她瞧着西疆混乱,民生艰难,她既然嫁到此处,便该做点事情,因此,她想做一条官道出来。
刘姑娘身处西疆,自然比沈落枝更清楚弄一条官道有多难,当即劝告她道:“郡主是好心,但此事太难了,不好办的,从纳木城到大奉内,走也要走上半个月,还是顺利的,若是不顺利,几个月都走不到,做一条路出来简单,长期维护这条路很难,无底洞的。”
沈落枝面上便越发愁怨,似乎是带了几分忧国忧民的味道,她道:“我知道的,只是西疆这里如此混乱,叫我瞧着难受,我打算将我的嫁妆都放进去,不为别的,只为西疆做些事情。”
刘姑娘惊讶了半晌,想到了沈落枝那堆满了院子里的嫁妆。
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若是全都拿出去卖掉,然后用来铺路的话——
刘姑娘觉得心口都跳起来了,那得是多大一笔钱啊!
而沈落枝却转瞬间便提起了旁的话题,似乎她与刘姑娘说的话只是她随意一提而已,转瞬间她便忘记了。
反倒是刘姑娘记在了心里,沈落枝与她叙完旧后,她便约了自己的其他姐妹,与她们讲了沈落枝的话。
“灼华郡主竟要散掉她的嫁妆来为西疆做一条官道?”
“那是造福西疆的大事啊!”
“灼华郡主果真是品性高尚的人儿!”
那些细小的声音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流窜在纳木城的贵女们之间,又由贵女们告知了他们的父兄姐妹,很快,整个纳木城的人都知道了,灼华郡主要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给纳木城做官道啦!
而最开始与沈落枝提出这件事情的裴兰烬,反而是最后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这件事,且,在他听说的时候,他所认识的所有同僚都在小心翼翼的与他打探:“郡主真要散尽嫁妆,去为我们做一条官道吗?哎呀,没想到郡主竟是这般深明大义的女子啊!”
裴兰烬当时听到这些问话的时候,顿时一阵心口发堵。
他确实有让沈落枝交出嫁妆,甚至让南康王来开道的意思,但是,主动促成、做成这件事情的应该是他,与沈落枝又有什么关系?这群人怎么都夸起了沈落枝来了?
官道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在促成的,这都是他的功绩,他是要靠此扬名西疆的,沈落枝不过初来乍到,她能懂什么?
裴兰烬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沉,但转瞬间,他便含笑道:“这是我们两个之前商量的事情,只是尚未定下,不知大人从何得知?”
来问裴兰烬的官员便笑道:“纳木城都传遍啦!一些商贾之家都知道了,还来问我打听呢。”
裴兰烬的心情更不好了。
这件事他铺垫了不知道有多久!他本是打算等他娶了沈落枝之后,才将官道的事情揭出来的,现在一冒出来,将他过去的所有暗棋都给打乱了!
裴兰烬只觉得胸口烧着一把火,一直在煎煮他的心,他没有再在衙门待下去,而是直接策马到了郡主府。
他一贯是个文雅的人,平日里就算是骑马,也只会捏着缰绳,放慢马速踱步,今日却是一路抽着鞭子,纵马疾驰到的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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