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抹了两下,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突然生出些窘迫来。
这情绪结合了眼下的情景,直教她浑身不自在,思来索去好像还没正式拜见,连忙就势伏地行了个大礼。
“臣肖南回,参见陛下。”
大约过了五六个呼吸,那声音才再次传来。
“卿劳苦功高,怎可俯身于尘埃之中?快起身来。”
眼前这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和钟离竟截然不同,她心下打鼓、不敢掉以轻心,正要起身,却见那人弯腰向那禅椅上看去。
皇帝伸出两根手指,慢悠悠地从那黑的发亮的皮草上拈起一根长长的头发,又轻轻一松手,那头发便轻飘飘地落在肖南回的眼前。
“孤的椅子,睡得可还舒服吗?”
肖南回浑身一抖,刚直起来的身子“扑通”一声又趴回了地上。
“回陛下,臣不知。。。。。。不知。。。。。。”
不知道你就是皇帝啊!要是知道你就是皇帝还用得着费这番功夫吗?你是皇帝你不早说?!害得她在霍州呕心沥血地谋划,还以为玉玺就要落入他人之手。
等下,他是皇帝,那霍州之行期间宫中又是何人坐镇?义父是否知道此事?如若不知,她如今知道了会不会连累他?
肖南回心中一阵嘀咕琢磨,面上神色变幻非常,自己却浑然不觉。
丁未翔在一旁瞧着,实在瞧不下去,狠狠咳嗽一声。
地上的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臣、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皇帝换了个姿势,懒懒摆摆手,丁未翔闪身出了大帐,片刻后大帐外连守夜士兵换岗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肖南回意会,口不停歇地将夙平川遇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又结合在碧疆的所见所闻,分析了一番当下局势。她本想将仆呼那与安律的事一同上报,但又觉得此事太过离奇,现下说出来有捕风捉影的嫌疑,于是暂且按下不表。
期间,她时不时地望一眼那人脸色,却半点情绪痕迹也找不出。
小半个时辰过去,该说的都已说尽,空气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皇帝半阖着眼静坐在那里,连衣服上的一个褶皱似乎都没有动过,过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吐出四个字。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这就完了?
肖南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顺便为自己耗费的那些许口水感到不值。
“陛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
“卿不远万里、风尘仆仆、着实辛苦,这便下去歇息吧。”
她对这场突然结束的谈话感到十分不习惯,原地踌躇了片刻,那要人命的声音便传了来。
“怎么?是要歇在孤的坐榻之上吗?”
吓人。
太吓人了。
肖南回节节败退,几乎是踉跄着逃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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