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你回来了。”
阳台的公子哥儿跟着扯着嗓子叫唤:“衍哥,衍哥!”
姜一衍将身后的背包递给沈临桉:“你教的?林然他们教过很多次,它就是学不会叫衍哥。”
沈临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被威胁的吧,我刚说要拔光它的毛,你这么早出去,就是去客户那边帮我拿包啊。”
姜一衍露出个稍纵即逝的微笑,将现金递给沈临桉:“还有工钱。”
沈临桉数了下,一千块,差不多,报价是两千,整理了一半,“我还想着今天自己去要。”
“你没车,不方便,衣服也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
姜一衍不光是去了客户那边,还去派出所找熟识的朋友了解昨天情况,昨天去接人时间紧,没时间了解过程,今天听完只觉得沈临桉受委屈了。
不过去客户那边也只是正常拿包正常拿工钱,客户今天倒是好说话,二话没说把东西拿给姜一衍,大概是他的样子太能唬人,不像沈临桉,长了一副好欺负的脸。
转眼腊月,小县城即将迎来第一场雪,天气预报,各大媒体全都在转发关于出行安全和注意保暖的相关文案。
沈临桉很喜欢下雪,小时候跟父母生活在滇西,那是个没有雪的城市,只能在电视里看雪,或者从游客们口中听关于雪的描述。
他们回到怀杨县的第一年,错过了雪季,只看到雪后待融化的冰。
第二年雪的很美,可惜父亲住院,无暇赏雪,那时母亲照顾父亲,弟弟上学,他一个人学着大人的模样挑起重担,下雪那天超市刚好来了一批货,找不到人卸货,漫天大雪中他一个人将满满面包车货一件一件搬下车,然后扛进店,地下全是他踩化的雪水,那天的雪很讨厌,打湿了纸箱,弄坏几箱货。
第三年他推着弟弟在门口看雪,忘了雪飘落时的模样,只记得一片白茫茫中弟弟让他堆个雪人,他只记得弟弟说了一句话:哥,雪人跟我一样没有腿,不会走,最后会融化在太阳升起的那天。
再后来忙于挣钱,下不下雪好像都跟他无关。
今天夜班,客人很少,沈临桉坐在柜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等雪降落。
等到一点,天空变成墨色,他听老人说过,天空越黑,表示雪花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推开门,冷风袭来,沈临桉站到路灯下仰着头等第一片雪花降落。
这种行为有点幼稚,又有点可笑,谁叫他无聊呢,夜班难熬,有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又不能睡觉,玩游戏他不喜欢,也只能借这种无聊的举动打发时间。
转了一圈又站回路灯下,几分钟后额头迎来一袭凉意,沈临桉兴奋地抬头,真的下雪了!
雪花打着旋儿从空中飘落,只不过是还没到地已经不见了,沈临桉伸手,接了一手寂寞。
继续抬头望着,路灯下的雪花好像是黑色,又像是黄色,反正不像白色。
姜一衍开着车路过,未来几天有雪,今晚供货商们集中送了大批食材,为了保证新鲜蔬菜最晚送,储存好蔬菜已是这个点了。
驾车驶向小区大门,习惯性的望向对面便利店,灯下一个身影落寞的站着仰头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
将车停靠在路边,取把伞走到沈临桉身边:“一个人赏雪?”
沈临桉早听到脚步声了,以为是路过人夜归人,懒得扭头看,轻轻推开遮在头顶的伞,笑道:“这么晚下班,老板也不一定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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