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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皇帝本来已经准备确定由闻弦歌出使和亲,可是言官的奏表雪片一样飞来,皇帝总要顾忌人言可畏。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一个和亲人选拖了半个多月都确定不了,皇帝也郁闷。正在烦闷之际,有人进来报,承云公主觐见。
殷盼柳很少主动来见皇帝,毕竟不是女儿,她也不想给人一种努力攀附的感觉。
因此皇帝对于殷盼柳的到来十分感兴趣。&ldo;宣。&rdo;
殷盼柳进殿,施礼道:&ldo;承云见过皇伯父。&rdo;
&ldo;平身。承云,今日所来何事?&rdo;
殷盼柳站在一旁,&ldo;近日和亲人选迟迟未决,想来皇伯父必然忧心。承云有个想法,或许可解皇伯父忧心。&rdo;
皇帝扬眉,&ldo;说来听听。&rdo;
&ldo;听说镇武侯已经上书,不过因为他愿意献出的和亲人选是他的侄女,所以被言官口诛笔伐。既然如此,让他献出自己的女儿不就好了?&rdo;殷盼柳气质如青竹,挺拔清透。此时这个反问,透出一点点调皮的样子,皇帝看了忍不住微笑。
&ldo;承云,你说得容易,镇武侯哪里肯?&rdo;
殷盼柳皱眉,&ldo;他既然有心为朝廷分忧,自然是肯的。难道仅仅因为闻家三小姐不是他的女儿,就全不念骨肉亲情,不念与前镇武侯的手足之情,让三小姐去和亲,他来领皇伯父的恩赏,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rdo;
皇帝笑道:&ldo;你呀,朕知道你和闻三小姐有交情,想帮她说情也不用让拉闻家其他人垫背。&rdo;
殷盼柳低头,半晌才道:&ldo;承云只是觉得,想要恩赏,总也要割舍自己的骨肉。闻三小姐是功臣之后,如果就这样被送到荥国和亲,她爹娘泉下有知,恐怕难以瞑目。&rdo;
这话可有些厉害了。皇帝一听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ldo;朕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得对,镇武侯要朕的赏赐,那就定他的女儿吧。&rdo;
镇武侯闻钊很快被皇帝召见,出宫时脸色惨白。邓氏听说皇帝定了她的二女儿闻云婷,当时就昏死过去。她一共只有两个女儿,长女因为害人不成已经被迫和齐浩定亲,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有才女之名的次女,如今次女无缘无故就被定为和亲人选,让她如何舍得?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邓氏抓着闻钊的手叫道:&ldo;侯爷!怎么会是咱们的女儿?不是闻弦歌吗?怎么不是她去和亲?&rdo;
闻钊叹气道:&ldo;夫人,皇上说言官上书,弦歌是功臣之后,不能和亲。又说我既然有忠君体国的心思,皇上不好不给我这个机会,所以选了云婷。&rdo;好话都让皇帝说了,闻钊还能说什么,连拒绝都不能。
&ldo;那也不能让婷儿去。侯爷,你还不了解婷儿吗?她心高气傲,是我们从小娇养出来的花儿,荥国国力薄弱,若是婷儿去了那里,稍有薄待,婷儿就会想不开,到时候做出什么傻事,咱们可怎么办呐!&rdo;邓氏对这两个女儿,尤其是次女闻云婷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她甚至想过让闻云婷加入皇家,就算不是嫁给未来的皇帝,嫁给一个王爷做王妃也好。可如今,虽然闻云婷会被封为公主,但是远嫁荥国,能借什么力?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花了?
&ldo;你和我闹有什么用?皇上那里你让我怎么拒绝?夫人,这件事未必于我们没有益处。毕竟云婷会被封为公主,出嫁就是皇子正妃,万一她运气好,皇子能够继承大统,她就是皇后,到那时于她于我们都有无尽的好处。就算对方只是个皇子,将来做个王爷,那云婷也是王妃,锦衣玉食享用不尽,这不是很好吗?&rdo;当然还有一个好处闻钊没说,那就是他将被封为国公,并且官升吏部侍郎。
邓氏冷笑道:&ldo;侯爷想的是皇上的恩赏吧?马上就是国公爷的,可是这用女儿终身幸福换来的爵位,你享用起来就那么心安吗?&rdo;
这话也激怒了闻钊。他霍地站起身来,&ldo;皇上的决定,谁敢违抗?夫人不怕皇命,大可以自己去宫里说说看,看看皇上是否能够收回成命。&rdo;说完看也不看邓氏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邓氏颓然地靠在床柱上,齐嬷嬷进来看见邓氏这个样子,急忙上前,&ldo;夫人,这是怎么了?奴婢看侯爷出去时很不痛快的样子。&rdo;
&ldo;他变了。&rdo;邓氏拿着帕子抹抹眼角的泪。&ldo;当年他来我家提亲的时候说好的一生只我一人永不纳妾。我见他一表人才,用情专一,虽然是个庶子,但也是侯府出身,这才答应嫁给他。这么多年他却是没有纳妾,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就算要我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整个侯府的开支我也是愿意的。可是自从邓家生意出现了问题,他的态度就一天不如一天,还不是因为我家不能再提供银子供他打通仕途了,他就变了模样。可见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装的。&rdo;
齐嬷嬷劝慰道:&ldo;夫人,你和侯爷都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奴婢听说了二小姐的事,这件事您也别怪侯爷,皇上下的旨意,侯爷哪里敢违抗?依奴婢的看法,您还是别和侯爷怄气,好好想想该怎么劝二小姐才是正经。&rdo;
一句话点醒了邓氏。自己那二女儿心高气傲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她闻言急忙让齐嬷嬷帮她重新整理了妆容,要去看闻云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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