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圣人将手边方才看了一半的奏疏合上,同等着处理的高高一摞扔在了一起,微微后仰,靠在了凭几之上,揉了揉额角,而后吩咐彭立道:
“看的厌烦,你且遣个人,将这些通通挪去东宫吧。”
崔稚晚闻言,不禁有些发愣。
她实在没料到,文德皇后留下的这一计锦囊,竟有如此之大的作用,以至于她都还没开口说一句为李暻求情的话,事情便成了?
一切发展的太快,太子妃这才刚刚入殿,眼下便开始琢磨起了是不是该告退了。
却不想,圣人像是因这一支旧钗有了深谈的兴致,让彭阿翁为她在自己对面设座,还亲手为她斟了一盏清茶。
崔稚晚有些受宠若惊,垂首抿了一口,紧跟着又空咽了一下。
她刚要出声赞上两句,却听圣人先开了口,像是在同她闲聊几句家常,却又好似只是同他自己说话:
“你可知,在上官令仪的眼中,这世间于她而言唯一重要的,从很久之前起,便只剩下了太子一人。
“这件事,除了让嘉娘和阿翦两个孩子妒忌无比,亦让我心烦非常。可惜,我们三个使劲浑身解数,她也只是宽忍的笑着,随我们折腾,却不肯分出任何一丝对李暻的用心。”
「嘉娘」和「阿翦」,「李暻」和「上官令仪」。
一个随口说出的称呼而已,却将同样亲近的人轻而易举的分成了两类。
崔稚晚闻言,目光悄悄的沉了又沉。
她略微低眸掩藏,却正好瞧见圣人用手点了点桌案,提声似调侃,道:
“所以,她会用尽所有你我能看见的,看不见的方法去护佑他,顺顺利利的扫除我这个障碍,坐到现下我坐的位置上来。”
话中显然含着无限的冷意,可真的去听去看,又难以从声调和表情上分清具体的喜怒。
案几之下,崔稚晚的手在膝上轻轻弹动了一下,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开口回应,又该说些什么。
好在,圣人并未将她视作需要来回试探、小心应付的对手,所以也没真的想从她嘴里听见什么「不敢有此妄想」的虚与委蛇,他更像是在独自气愤先后的「薄情」。
既如此,崔稚晚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被留在立政殿内?
毕竟,于圣人而言,属于东宫的她,绝不该会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
在她迷走于满腹不解时,圣人也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他想起了前几日,在同一个地方,李暻话里话外几乎已在明示他已「羽翼丰满」,而这些话的目的,即便再三琢磨,能明确瞧出的仿佛也只有一个。
他看向对面坐着的小娘子,还是不肯相信,太子以暴露耳目,甚至故意激怒自己为代价来「警告」,仅仅只为了不让任何人动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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