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哥,你怎么了?”是望望的声音。
阿梨心中一惊,赶忙蹲下身藏在长长的餐桌下面,屏住呼吸。
陈亮始终不发一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脚步声就快要到阿梨近前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于静默的深夜之中显得尤为突兀,把望望吓得叫了起来。
“闭上嘴,别乱叫!你想把她们都吵起来是不是?”陈亮低声呵斥了句,转过身,朝相反方向折返。
低沉的脚步声终于渐渐离阿梨远去。
黑暗和未知将人的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阿梨心脏狂跳,努力用听力健全的那只耳朵听着走廊里陈亮和望望的谈话。
“亮亮哥,我怎么总觉着这房子好像有点邪门儿呢,要不咱们想办法尽快弄点钱,然后就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你还能去哪?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书房墙上那副油画被风吹下来了。”
“可是好端端的哪里来的风?”
“这世上哪里没风?你当这房子看上去结实漂亮就是严丝合缝的?以后不许你再说什么离开这里的话,也绝不许你和阿梨说,否则你就自己一个人卷铺盖走人。”
望望像是被训得不敢再还嘴。
“拿上你的被子枕头,出去,从此以后我住这个房间。要是有谁问起来,你就说你不喜欢,主动和我换的,听懂了没有?”
“我知道了亮亮哥,你别生我气,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重归寂静。
阿梨躲在餐桌下面,抱着双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好一阵儿没回过神来。
陈家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把陈亮送回福利院,之后又为什么会急匆匆地举家出国,现在看来,真相似乎另有隐情。
阿梨不知道陈亮离开福利院的这几年间发生了什么,但她十分确定,陈亮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会帮她赶走欺负她的大孩子的那个亮亮哥了。又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也从来没有了解过望望。
想到这,阿梨忍不住掉了几串眼泪,心里钝钝的发懵,可哭完了,日子还是要继续,她虽是个瞎子,可也不能就这样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摆弄。
阿梨抬起手背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正要起身,脑袋骤然磕在了头顶的桌子上,好在弄出的动静不大。
她吃痛地揉揉头上被撞出的小鼓包,抬手摸向头顶的桌板丈量高度,动作却忽然间顿住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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