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显然用的力气极大,她挣脱不开,就听胖子几乎是抽搐地开始说胡话。
二一
他的发音已经极度含糊了,我上去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从哑姐手腕上拉开,俯身去听
他说话。听了好久,才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一股燥热一下就把全身的汗毛都顶了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以为出事了,一下全围了过来。
“他说什么了?”小花从外面拿医药包进来,问我道。
我道:“他说他们还活着,但是情况很危险,让我们马上下去救他们。”
“他们活着,循图救人。”
其实胖子说的是这八个字,他不停地说着,完全说不清楚,必须十分熟悉他讲话的腔调,才能听得明白。万幸,我就是那种人。
一刹那我忽然就有一股虚脱的感觉。
我操,胖子把自己当成了一张字条,他丫是出来报信的。
说不出是欣慰,是焦急,是狂喜还是任何情绪。我之前对于底下人一直处于隐隐担心、努力不去想的状态,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下面会是什么情况,只能尽量不动情绪,如今一下坐实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
胖子还是不停地在说着,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癫痫的状态,我只好俯下身子,在胖子的耳边,用我自己的声音轻声说道:“我是天真,我听到了。”
说了几遍,他抓住我手腕的手慢慢就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慢慢瘫软,又似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什么图?”小花问我,“哪有图循?”
我看向胖子的肚子,上面那些直接刻的痕迹,我现在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快找人把这些图案都描下来。”
哑姐检查了半天,也查不出胖子到底是什么毛病,胖子的所有体征都是正常的,身上除了那些自己搞的划痕之外,只有一些擦伤和瘀伤,非常轻微,用潘子的话说起来,他自己和姘头从床下来都比这些严重得多。
但是胖子就是不醒,眼睛睁得死大,好像死不瞑目一样,人怎么打都没用,完全没有反应,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胖子的眼睛合上。
因为很多人在,哑姐再没有和我说什么,我松了一口气,但是也已经知道,她这一关,现在不过迟早要过,撑不了多久了。
小花也懂一点医学方面的东西,和哑姐讨论了一些可能性,都被否掉了。“植物人也不过如此。”哑姐道,“我们现在没有仪器,没法测试他是否有脑损伤,他现在好像是在一种植物人的状态。”
我看着胖子身上那些笔画,心中无限的感慨。从他肚子上那么多血痕来看,那石道里的通路一定极其复杂,他用脑子完全记不住,所以他只能选择这种自残的方式,将路线记录在自己的身上。
“植物人,什么植物?巨型何首乌?”皮包在边上就笑,“这个吃了不成仙就撑死。”
潘子就道:“这是三爷的朋友,说话规矩点儿。”
“哟,三爷你随便从地里一刨就能刨出个朋友来,不愧是三爷。”皮包道。刚说完,就被潘子一个巴掌拍翻在地。
二二
我没心思看潘子教训手下,问哑姐:“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性。”
哑姐道:“现在的问题是可能性太多。现在他在深度睡眠状态。深度昏迷可以是脑损伤,但是头部没有外伤,也可能是窒息导致的,最好的情况就是他过段时间自己醒过来,如果他一直不醒,那只能送他到大医院去。”
正说着,忽然一边的胖子就翻了个身,咂巴咂巴嘴,挠了挠裆部和屁股,喃喃道:“小翠,你躲什么啊。”
哑姐愣住了,看了看我,我也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久,我才问道:“植物人会有这样的举动吗?”
哑姐摇了摇头,忽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扶额。我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着我就想上去摇胖子,被哑姐拦住了。
“让他睡会儿。”哑姐道,“如果是刚才那种打也打不醒的睡法,他可能很久很久没有睡了。”
哑姐留下来照顾胖子,我和潘子走出帐篷,立即去找小花商量对策。小花正在和其他人交代什么,我让他和潘子到我的帐篷里来。
一进帐篷,我就掩饰不住情绪了,急切道:“我们现在必须马上下去!”
“别急。”小花就道,“越是这种情况,越急不来,必须把事情分析透了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要多少时间。”我道,“不如我们边下去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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