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话夸得脸红,抬手挠了挠头:“别介,别这么夸我。大国泱泱,人才济济,剽悍的多了,我袁骆冰算什么。”
“你要真不觉得自己算什么,要不咱俩换一换?”
知道是吉良成心逗我,可便是开玩笑我也不舍得,我一本正经答他,“哥,这些日子蒙你照顾,你安排我爸入疗养院,我为我老师联系工作,就算你刚才说你不乐意,你待我好却是真的。可爷是我的,跟谁也不换。哥,你要不痛快,你骂我两声吧,你要骂不出,我替你骂!”只酝酿了五六秒,一嘴的糙话就喷涌欲出,“袁骆冰你什么玩意儿,以为自己开了车就能上树?以为自己扛上钉耙便是元帅了——”
吉良面上阴霾尽扫,他大笑着打断我,行了,行了。狠狠快活去吧,你应得的。
“其实我得谢你,我比你多活十来年,却没你活得那么坦荡,那么明白。守着那些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再好也不是你的。”这样无私又体贴的笑容宽慰了我,让我将紧攥的手心渐渐松开,他说,漫无边际的梦醒了才是好事儿,我往后会有新缘分,这段缘分也就到此为止吧,你不用告诉他,也千万别告诉他。
吉良没我想的“向君一揖”那么决绝潇洒,他一步三回头,到最后已是眼含热泪。我知道他把离开中国的时间告诉了黎翘,他还是巴望着黎翘会抽身离开剧组,离开青海湖,赶到这儿来见自己一面。
吉良始终没能如愿,我也黯然掉头,没想到却看见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走出来,他一身黑衣,戴着墨镜,情绪掩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赶紧背过身去,给吉良通风报信,我告诉他,爷来送你了,快回头。
“不回了,回头就舍不得走了。”嗓子竟也哑了,吉良十分满足地笑起来,最后留给我一句,我的日子在前头。
“爷,什么时候来的?”我把手机收进兜里,迎上前,问他。机场这会儿尽是行色匆匆的旅人,没人注意到这里站着的是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腕儿。
“刚来。”黎翘的声音有些哑,我看不见他的眼眶是否早已泛红。
回程一路黎翘都不痛快。他长时间地不发一声,忽然又连着重复几遍,为什么说走就走,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专心致志留心前方的道路。
吉良的离开对黎翘打击很大,尽管他绝不会承认,但我能感觉出来。一连几天,他不准我回家也不跟我交流,常常说干就干,干完拔屌就走。我在他的豪宅里跟蹲监似的不自在,某一天黎翘一抬眼皮扫视四周,突然朝我下令道:“去把房子卖了,我们同居。”
“爷,你……你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吧,我那不到三十平米的破房子,卖给谁啊?”
“卖给我,你回去收拾东西——不,不用收拾了,缺什么就买,让吉——”黎翘突然收声,喘了口气,生硬地切换了人称,“让林姐安排吧,你反正都住下了,就住一辈子吧。”
“一辈子”这么重的三个字被他说得玩笑一样,我心里半忧半喜,态度便更磨蹭了:“好是好,可是……”
“你爸现在人在疗养院,等他出院以后就在附近给他买套房子,你可以放心了。”黎翘不让我提出异议,一言到底,“吉良走了,短时间找不到代替他的人,何况这个位置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你来吧——对,你来。”
“我?”他招呼我坐过去,可我迟疑着没过去。
黎翘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难得再次露出笑容:“这样只要睁开眼睛我就能看见你,只要伸手我就能抱你,你离不了我十米远。”
“我倒是想,可是不行……”我露出为难的脸色,终于把我已有的打算和盘托出,“我已经跟顾遥签约了,不长不短,三年。”
那双烟灰色的眼睛一下黯淡下来,黎翘的脸色比他的眼神还阴沉。我意识到自己有点不识抬举,也有点不解风情,但我的关关节节痒了这么些年,不管以何种形式重回舞台,我只想跳舞。
他冷眼看我:“决定了?”
我答非所问:“违约金好几百万呢。”
接下来黎翘便不再说话,他蹙着眉,眯着眼,嘴角以嘲讽的弧度微微翘起,我被他那种镇静过头的目光剥得赤条条的,感到山雨欲来,手足无措。
果不其然,几分钟的低气压之后,黎翘彻底爆发了,他点着我的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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