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捏了捏手指,尽量好声好气地跟他讲。
她说完,贺屿之总算是收敛了,将手从她的腰间拿开。但还是将信将疑,不太愿意配合的样子。
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不见,闻知还是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明显变化。
“可以。”
“那你让我亲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碰你了。”
贺屿之半起身,一只手撑在她的身后侧,从上至下看着她说。
闻知总觉得类似的话,她在好久之前已经听到过一次。
贺屿之这个人,有时候成熟,有时候却跟高中时候一样幼稚。
闻知沉默了一下,直把他的手推开,掀开被子下地往外面走。
贺屿之眼睛睁得大了大,也眼疾手快从床上下来,从半路将她截住,拉过她的手,语气有些着急:“你干什么去?”
“我去别的房间睡。”
闻知被挡住了去路,只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不动你还不行?”
贺屿之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急性格的人,但面对闻知时就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其实他是想发脾气的,但又怕发了脾气对方就会走,所以只能每次都压抑住。
上学的时候,他跟闻知每次有纷争似乎都是闻知妥协。
但现在,却好像每次都是他无奈让步。
闻知站在原地未动,似乎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软绵绵的。
她说话和叙述的方式很平静,对待陌生人也保持着最大的善意,即便是拒绝人的时候都很委婉,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但以前他只认识到她温和又受气包的一面,没有认识到她这一面的倔强疏离。
“别走了。”
他说着,状似恳求。
闻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因为贺屿之一直当着她的路,最后也还是一言不发的回了床上自己原本的位置。重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贺屿之见她回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男人请舒了一口气,也回到了床上。女孩儿深处一只手将床头控制房间内灯光的开关关上。啪嗒一声,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贺屿之躺在右侧,闻知躺在左边。
主卧室的这张床很大,两个人分别在一侧,中间还余出极大一块的距离。
贺屿之向来喜欢宽敞的感觉,床品自然也是选择大的。但他此时却很想把现在这张床换掉,换一个小的。
待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还能看到她轮廓清晰的背影。
白色蓬松的被子盖在肩头,露出一小截白净的脖颈。闻知的肩膀长得很漂亮,很薄的直角肩,后背的肩胛骨像蝴蝶,宽度也刚刚好。头发披在身后,凌乱的散再床上跟枕头上。
男人看着她,心里便忽然有种柔软温热的感觉。
虽然仍旧隔了半米的距离,但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在同一个空间如此平静的待着。
同床共枕,是中文里美好的词。
即使自己想要的不止于此,但如今她能愿意在他身旁留下,安静的睡着,而不是厌恶的走掉。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惊喜。
即使他知道:如果不是爷爷,他根本没把法将她哄到身边,让她愿意跟他结婚。
虽然贺屿之不知道那日贺占年跟闻知到底说了什么。但贺占年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少给他出过主意,会为他说话也正常。
他一定是说了什么的,否则闻知也不会出来就忽然说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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