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莫秋的赵大雄低头,见到的便是如此光景。
介于少年与少女间,雌雄莫辨,神清骨秀眉目华美的莫秋抿白双唇,泪水氤氲了那对盈盈秋瞳,明明痛得心都要破碎了,却仍倔强地抬高下颔,硬是不肯认输。
赵大雄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所慑,竟是一时没把持住,引得心神晃荡,揽着莫秋的手劲也不慎重了几分。
莫秋猛地清醒,当他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而那个人还看自己看到眼发直时,莫秋心里头一火,差些就忍不住朝这人龇牙咧嘴起来。
可是这人,方才那些人怎么叫他来着?
掌门?
一剑立即走向前来对赵大雄颔首致意,将莫秋揽到自己身上,莫秋回到熟悉的怀抱当中,抬头望了一剑一眼,而后又缓缓垂下,死命盯着脚下掺血的沙土,声音不稳地道:「……我爹……苏解容他……为什麽不认我?」
即便不盼望一剑和一叶以外的人,能给他这般无私的亲情,然而对于那个给了自己性命却弃而不顾的人,莫秋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期盼。
他曾想过若有朝一日那个扔下他的人回来,该拿什麽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失去一剑那些年莫秋也曾傻傻地想,或许由个叫爹的人会来救他,而后会比疼他入骨的舅舅对他还要好上千倍万倍,让他每天有得吃有得睡,晚上搂着他哄他入眠。
可原来事实是这般叫人难受。
娘的早逝、陆玉的冷淡无情、爹的弃之不顾,他一想起,胸口便堵得慌。
他知道自己贪心,有了一剑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想要更多更多。心底犹如孩童般固执激烈的渴望就是不能平息。
他想要,想要一个爹,想要一个娘,想要自己同舅舅和他们在一起,想要像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摇着拨浪鼓,踏着虎头鞋,被一杓一杓喂着米面糊长大。
他知道贪求这么多根本没用……
但就是掩不住心底的想望……
莫秋将头颅深深埋在一剑怀里,眼眶热得慌,叫他难以忍受。
一剑紧紧揽住莫秋,用一种叫人骨头发疼的力道。
莫秋的背脊起伏抽动,鼻音浓厚,气息不稳地在一剑怀里低吼道:「他不要我,那就不要!我也不希罕有那种抛妻弃子的爹,我一个人还不是活过来了,我不希罕他、不希罕!」
一剑知道莫秋心里越痛,便越是张牙舞爪强装凶悍。
尽管莫秋长大了,那狠劲来时如狼似虎谁看了都怕,却唯有一剑明白,他的小秋还是当年那个孩子,那个站在高墙之后,一心一意等着谁去探望的孩子。
一剑道:「他不要你,舅舅要你。」
他字字铿锵雪亮,放声吼道:「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伤心,以后俺见他一次砍他一次,砍死那没心没肺的混蛋。你别为他伤心!」
别为他伤心——
第四章
找客栈将众人安置后,一剑担心小七安危,本想立即寻小七去,哪知这时华山掌门却喊住了他:
「延陵兄弟!」
一剑疑惑回头,只见赵大雄有些踌躇,但最后开口说道:「漠北一别十年,兄弟不认得我了?」
一剑左看右看认眞地想了片刻,这才「啊——」地一声喊出来:「是你!」
难怪稍早他会觉得这人如此面熟。
一剑当年爲了赤霄坊的生意大江南北地跑,多年浪荡漂泊在外,十年前途径漠北时遇上一名华山弟子正带着幼子寻找被漠北双煞劫走的妻子,一剑当时本要赶往下一地,却为这人这事在干旱酷热的漠北多留一个月。
只是世事难料,后来那人虽寻回妻子,也击毙漠北双煞,然那幼子却不幸夭折,死于那片滚滚黄沙当中。
一剑感叹道:「十年没见了,嫂夫人如今可好?」
当年的华山弟子,今日的华山掌门朝一剑点头。「托福。」
没想到当日漠北散后,竟阔别十年才又相逢,赵大雄喜见旧日恩人,说什麽也要留下一剑。叙旧一番后,赵大雄将这几日涵扬发生之事慢慢道来。
原来这次武林大会魔教早有图谋,各大派受伏中毒差点全军覆没,其间幸得一名少年神医施赠解药,众人才得解毒。
随后八大派负伤力抗魔教妖人,魔教教主下令撤退,然而这时铁剑门门主陆玉却不知中了什麽邪,紧迫魔教右护法不放,对方被陆玉死缠,最后竟也不顾教中命令要除去陆玉。
武林各派同气连枝,赵大雄见铁剑门有难自不可能视而不见,于是一头栽下去的结果,竟是落得被追杀两天两夜的下场。
一剑一听原来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拍了拍赵大雄的肩,有感而发道:「人说最难捉摸女人心,陆玉便是。那苏解容本是我姊夫,不知何故竟成了魔教护法,今日他不认陆玉,或许就是陆玉坏事做尽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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