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信哭笑不得:“哪能?”
要去多艰苦的地方才会变成这样?君洋想。
想着想着,他在心痛之余又发现严明信的眉目好像因消瘦而变得更加清秀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一伸手,最后攥着的一点儿志气也被风吹没了影。
严明信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一撤。
他们就站在马路边上,路上还有零零星星的行人,不远处是飞行学院的门岗。这个时间学员不能出入,可工作人员还上着班,他甚至能看到值班室里的人影。
君洋的手悬在空中,没追上来,也没收回去,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他。严明信头皮发麻,感觉满街的花草树木天地星月都在看着,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僵持更加突兀,他只好又把脸伸了过去。
在这短短的距离里,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比如君洋从没有真的开口或动手向他提过过分的要求,顶多只是看着他而已;比如他不知哪里学来了读心的本事,对上眼就看懂了君洋的意思;比如他的思想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微妙变化,一时评断不出好与不好,只知道在被近似揩了油地眼神撩拨之后,他还食髓知味地送上了门来。
好在君洋很有分寸,沿着他脸廓捏了一圈就收了手。
他看了看手心,低声说:“瘦多了。都摸出骨头了。”
严明信:“我以前也能摸出骨头!摸不出骨头不成包子了?”
君洋情绪低落,像亲手种的庄稼被糟蹋了的农夫一样:“不一样。”
好不容易来一回,严明信心说自己跑这么远,不是为了惹得人家一片愁云惨淡来的,他想大大咧咧地掀过去,但转念又一想,问:“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不一样?”
君洋置若罔闻:“是什么训练?你们连饭都吃不上吗?”
他也曾数次奉命参与临时部署,可兵种不一样,他们是整个战斗群一起行进的。不光枯桃舰每次靠岸补给物资充沛,身边还跟着一艘补给舰,对他来说,部署可能会出现千百种情况,唯独断草绝粮是最难料想到的。
“怎么可能?”严明信轻描淡写,“这不是出了一点小问题嘛,给养没跟上。”
两人沿街走了一段,路过一条干净的长椅时坐下休息,平常君洋不屑一顾的七零八碎因为严明信的过问而一道鸡犬升天。
“这次一起留下的,还有别的教官吗?”严明信问。
“有啊,还有一个。”其实君洋有点想不起人家的名字。
严明信:“那人怎么样?”
“另一个是镇南关直属军校的陆军航空兵教官,他的研究方向是空中投送,这一点无论对陆军还是海军陆战队来说都用得上。”君洋避短扬长,挑记得的说,“雄狮号两栖舰可以和两艘长安级护卫舰组成编队,担任垂直投送。兵贵神速,遇到低强度冲突,像海岛登陆作战这些需要地面支援的时候,垂直投送比登陆艇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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