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怎么抢人东西呐,这明明是我朋友先看上的。”
“就是就是,分明是我先看上的,你一个大男人买胭脂做什么?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蛮不讲理。”
小摊前突然传来的吵闹声打破了和谐。
邢欢蓦然挣回神,才发现这样当街傻站着有多傻,刚想抬步离开,身后骤然响起一道熟悉嗓音。
“是我娘子先看上的。”
赵永安?
她如遭雷劈般顿住脚步,抬眸望去。没错,还真的是赵永安,虽然那道嗓音里没有一如既往的暴戾气息,可那种任性霸道的语调依然在。
“骗谁啊,这摊子前就我们两个人,哪有你娘子……啊,你该不会像搭讪吧?虽然方法轻薄了点,不过……唔,我也可以勉强考虑看看……”
“你考虑什么呀?你不是有王公子了吗?应该轮到我考虑了……”
“吵死了,借过。”他撞肩擦过挡在跟前的那两个姑娘,目光直勾勾地锁住呆滞不动的邢欢。原来习惯是件那么可怕的事,他习惯了她的声音,温柔时生气时甚至是冷漠时,都让他觉得安心,由此,便生出股冲动,想要堵住其他所有女人的嘴。
站定在她跟前后,永安尴尬地别过头咳了声,把刚抢来的胭脂塞进了她手里。
造型别致的胭脂捏在掌心里很有质感,邢欢垂眸看了眼,回想起他方才的话,喉间陡地一梗。
他说:是我娘子先看上的。
然后,他把胭脂送给了她……他终于肯当众叫她“娘子”了?
“送给我?”怔了半晌,邢欢觉得有必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她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无所不在的江湖一姐,但也不排除他会不会突然来一句“别误会,晓闲妹妹去上茅厕了,你先帮我拿着”。
“废话,你不是想要吗?”
“呃……我没想要胭脂啊。”她几时说过想要胭脂了?他该不会是记错人了吧。
“你不想要盯着它看那么久做什么?我在药铺里坐了很久,你那双眼睛就没移开过胭脂。当我傻子吗?不是只有我哥才看得懂你。”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却闹得邢欢哭笑不得,她压根没在意自己的眼神定格在哪,只是欣羡那两个姑娘的笑容罢了。她想告诉赵永安,要懂一个人不是用眼睛看的、也不是单纯用脑去分析就够了,而是用心。
好比她用心陪在他身边两年,牢牢记着他所有的喜好,唯独不想去记住他喜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类型。她怕自己模仿不像,东施效颦会愈发让他觉得恶心;又怕自己模仿得太像,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你来药铺做什么?婆婆有事?”想着,她扫了眼身后的铺子,颇为担忧地问道。
“娘没事,你有事。神医不是说你脖子上的伤要好好调理吗?”
“……谢谢。”邢欢发现原来自己是个那么典型的小女人,容易心软,容易迷失,只要别人愿意给她一点点甜头,她就会心生感动,弯起嘴角甜腻道谢后,她才继续道,“不用那么麻烦的,大少爷有交代神医每天给送药材来。”
闻言,愠火窜入永安的眼瞳,用不识好歹来形容她还真是不为过。麻烦?她的确是个麻烦,但凭什么就认定他不想负担这个麻烦?依赖静安是顺理成章,依赖他就需要客套见外?到底谁才是她的相公!
满腔的不爽情绪,很快就被他的理智浇灭。不能发火、不能低吼,那会让她越走越远,再也不回头。于是,永安深吸了口气,平复住情绪,低声回道:“神医失踪了。”
“啊?”不是那么戏剧化吧,“什么叫失踪了?”
“关我们什么事。”江湖那么大,人口那么多,每天有人死,每天有□发生,他又哪有空管这些闲事,“走了。”
“去哪?”掌心突然被握住,邢欢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亲昵,想要避开。
可惜没能得逞,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永安握得很紧,“你娘说你想逛京城散散心,没有我陪着,你认得路吗?”
“呵呵,也是哦,你要陪我?那我们去哪?”其实她是认得路的,她没有赵永安想象得那么笨,何况当赵静安还是悟色大师时经常带着她走街串巷。
只是,两年了,他第一次有兴致陪着她逛街,多难能可贵的事。就要走了,邢欢想,多少总要在彼此间留点好的回忆吧,免得往后记得“赵永安”这个名字时,能想到的只有休书。
“无所谓,走到哪是哪,我陪你。”
“好呀好呀,那晚上我请你吃烤鱼?当是答谢你。我知道有家烤鱼很好吃,就在群英楼那儿。唔……还是算了,你比较熟悉京城,还是你做主吧。”
“为什么?”他眉心一蹙,因为她的那句“答谢”,也因为她无端改变的主意。
他就让她那么惧怕吗?连肆意说出喜好的勇气都没有?
“那地方离群英楼近嘛,江湖女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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