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应了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被白梓岑咬了第一次,就不允许自己再有下一次。
时光教会人苛刻,教会人冷漠,梁延川亦如是。
上好的干红总是醇厚,酒劲一下子上来的时候,梁延川明显招架不住。卧室里安静得出奇,墙壁上那只欧式吊钟的数秒声就越是响亮,每一次响动几乎都震颤在心上。
嘀嗒嘀嗒嘀嗒
梁延川又一次梦见了她。
至今为止,梁延川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爱上那个潦倒的白梓岑。大概是因为她过得太苦了,所以连带她每一次灿烂的微笑,都会让他心尖发疼。
那时候周延昭摔断了腿,白梓岑作为他的补习同学,每天都会准时到周延昭家报到。彼时,梁延川正备战司法考试,恰好周延昭的父母都出国度假了,为了清静,梁延川就从自家搬出来,寄宿到了周延昭的家里。
也就是在那短短的三个月之间,他遇见了白梓岑,然后注定了一生的万劫不复。
梁延川听周延昭说过白梓岑,父母早亡,十几岁之后就在院长大,勤工俭学才考上了远江市的重点大学。说实在的,梁延川对于白梓岑是敬佩的。父母的背景,让他从小都没受过什么苦,因此在面对一个满目疮痍的白梓岑时,他心疼了,心动了。
临海的城市,台风总是来得措手不及。外面雨大风大,白梓岑根本出不去,周延昭很是大方,二话没说就让白梓岑住下了。周家那么大,客房多的是,确实也不差白梓岑一个。
周延昭腿断了,不方便移动,于是照顾白梓岑的重担,全都落在了梁延川身上。白梓岑没换洗的衣服,梁延川本想着拿一件周延昭的衣服给她穿。只是想来想去,他还是硬塞了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原因无他,他只是觉得,让白梓岑穿周延昭的衣服,他莫名地不爽快。
梁延川还记得,当时白梓岑穿着他的衬衫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样子。她的脸颊是通红的,好看得像是三月里的桃花。梁延川不太擅长说话,面对白梓岑的时候,更是没话说了。
这次,反倒是白梓岑叫住了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延川,绵延的延,山川的川。”
没有冠姓,直觉中,梁延川并不喜欢把父亲梁振升的名号挂在嘴边。
“延川延川”她重复了几遍。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有些莫名的心动,像是有一双手在抚触他的心房,连带动作都是温柔的。
白梓岑托着脑袋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有个革命圣地好像就叫延川。”
“那是延安。”他忍不住笑了。
“对哦,那是延安,不是延川。”她挠了挠后脑勺,双颊涨得通红。
有那么一瞬间,她迷糊的样子,让梁延川觉得无比好看。
梁延川至今还记得她当时的咬字停顿,似乎还在他的回忆里生动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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