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把素心的话听心里去了,被“外室”两个字戳的心里有了好几个窟窿,冷风一吹呼呼的往里边灌着凉气,冻得她浑身瑟缩不已。
这一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出路。可除了让沈廷钧主动对她放手,她竟然没有别的可以摆脱他的门道。
此时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知该庆幸还是该伤感。
不过他不来也好,两人至此断干净,以后她就带着弟弟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许是心中有了决断,桑拧月翻了两个身边睡了过去。
……
时间匆匆,转瞬已到春闱。
春闱会试,举国有名的举子齐聚在京城。大街上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放眼看去,全都是头带纶巾,做书生打扮的举子。
清儿小孩儿家坐不住,又因为这届科考的人中有他的师兄们,他就和几个同窗小孩儿频繁往外跑。
桑拧月忧心他的安全,让他安分点放学就归家,清儿却有些不情愿。只说是举国的人才如今都汇聚在京城,这可是难得的盛事,不参与其中就可惜了。再来,他们这么做也是为师兄们打探敌情,看看究竟那个学子可以与他们的师兄们一决高下。
他们办的是正经事,怎么能说他们胡闹呢?
桑拧月头一次被这小孩儿说的无语。
也好在一道出门的除了清儿外,还有其余五六个小孩儿。那些小孩儿家中的大人大多有官身,他们的性情便格外爽朗些。清儿跟着他们在外边窜了几天,整个人都开朗许多,就连胆子都大了。
既然情况对清儿有益,桑拧月就不管了。不过她也提醒了清儿,不可以打架,闯了祸要及时回来告知他,碰到危险及时跑,不要做有害人身安全的事儿,让她忧心。
清儿一一应下,之后如同拿了尚方宝剑一样,往外跑的更频繁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时间晚,气的桑拧月都要把话收回来,不让他出去乱转了。
这一天过了平常用晚膳的时间,清儿依旧没回来。桑拧月忧心不已,准备让哑叔出去找人。
可巧这时大门被敲响了,打开门一看,不是清儿又是那个?而送他回来的人,不是沈廷钧又是谁?
清儿耷拉着脸,蔫头蔫脑的进了宅子。沈廷钧骑在马上,冷漠无声的看着宅院内的景致。
桑拧月闻讯赶过来时,就见清儿正与沈廷钧作别。她也顾不得问沈廷钧什么,眼神从沈廷钧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赶紧拉过有些狼狈的清儿问,“你做什么了?可是闯祸了?”
清儿头发乱糟糟的,手脸上都有伤口,仔细一看却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最严重的是他嘴角一块儿青紫,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拳头打了。
桑拧月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你倒是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要急死姐姐么?”
清儿依旧支支吾吾不说话,眼神也闪躲着。
桑拧月见从弟弟这里问不出来什么,这才不得不看向调转马身准备回去的沈廷钧。
“侯,侯爷。”桑拧月语气干涩的喊了一声。
沈廷钧侧首过来,冷冷的看着她,“何事?”
这还是自那一日老夫人过来赔罪后,两人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见。距离有些远,加上天已经黑透了,如今外边只有两个大灯笼照明。
晕红的灯光照耀下,他的面孔似乎多了几分温润,看她时似乎也多了几许柔情。但桑拧月知道这都是错觉,因为他嗓音依旧是冰冷的,而他面上隐隐似有些不耐烦。
桑拧月心中堵塞,可还是强打起精神问沈廷钧,“不知侯爷在何处碰到清儿的?他又是与谁打闹,才成了这个样子?”
沈廷钧看着她,桑拧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没有底气,又似乎是他威严慑人,她便连看他,都需要鼓足了勇气。
然而,沈廷钧依旧没回她,只是蹙着眉头唤了一声“清儿。”
清儿就像是被人揪住了后颈的猫,怏怏的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哭丧着脸看向姐姐,与她坦白:“姐姐,我碰见宏远和宏才了。”
宏远和宏才正是王文韬的两个儿子,之前他们姐弟在王家过日子时,王宏远和王宏才没少欺负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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