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鸡飞狗跳自然不用多说,折腾了半天等饺子上桌的时候他是真的饿了。
夹了一个饺子,蘸上迟远山所谓不外传的秘制料汁,一口下肚,他感受到了带来的圆满。
两人一个接一个地吃着,餐桌上一时之间都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迟远山笑了:“钟同学,你知道对一个厨师最高的褒奖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饭菜端上桌,每个人都埋着头吃没人说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前他们家的阿姨一年得有三百天都在得到这种褒奖,钟度想。
这话说出来破坏氛围,他笑了笑,换了句词儿:“迟老师说得对。”
两人一人拿了瓶啤酒边吃边聊,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却意外地聊得很开心。
从天气聊到四季又从那帮损友聊到了昨晚的酒。
“昨晚那酒你喝不惯吧?有柔和一点儿的,下次带你去小院儿喝。”
“小院儿?”
“嗯,就昨天晚上碰到你那条路再往南走一段儿就到了”,迟远山说着佯装老成地叹了口气,“这几年总觉得自己老了,该养生了,买了个小院儿,自己弄了弄,有时间带你去看看。”
这两人爱说自己老的毛病简直一模一样,长得却一个比一个年轻。
钟度笑着摇摇头:“哪儿老了”。
“每天跟严松青,燕笑语他们待一块儿能不觉得自己老吗?他们才是真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的”,迟远山眯了眯眼,想起了自己年少轻狂的年纪,“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还到处飘呢,独来独往的,狂妄得不得了,世界那么大都容不下我,所以我看《海藻》的时候特别有感触。”
听到这句话,钟度立时收了笑,皱着眉打断了他:“别跟《海藻》比”。
这话乍一听像是斥责,但迟远山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海藻》是钟度的第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个渔村少年的故事。
少年名叫小海,生在哪儿不知道,打记事起就在渔村了。
那是个愚昧落后的村子,人们对大海很虔诚,对小海却很刻薄。
海水的腥咸味儿、海鲜的腥臭味儿以及村民们异样的眼光伴随着他的成长。
他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脸上那一大片红色胎记或许是他被遗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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