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琉斯没有告诉过你吗,传染病。”
“安卡拉是在困惑,究竟什么样的传染病能让当地人恐惧到丢下自己的家园不管,急急跑来这里?而我们对来自传染病扩散区域的人敞开城门,会不会太危……”
“危险?”眉梢轻挑,将手里的葡萄丢开:“我的城门永远都对我的子民敞开着,更何况是身陷困境的子民。”
“王说得是。但王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这是种无法控制的疾病,一旦在底比斯民众间感染爆发开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烦……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和那些整天在自己耳边絮叨的老头一样的烦。抬起头,阿努朝正好迎着自己目光看来的安卡拉扫了一眼,满意地见他即刻低下头,他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天狼之眼自然会庇佑我们。”
“今天臣在卡纳克门口见到有民众在闹事。”
“哦……”漫不经心地站起身:“外来的人一多……纠纷自然也多。”
“他们提到俄塞利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吵着想见他。”
“俄塞利斯……”笑:“提到他,我也有点想他了。不知道他在孟菲斯可好?”
“来自孟菲斯的人说,他并不在孟菲斯。”
“他不在孟菲斯会在哪里?必然是那儿的神奴们怕太多人找他会搅了他的清静,所以推脱出的借口吧。”反剪双手不紧不慢踱着步,阿努朝安卡拉慢慢走近。
“但既然会有那么多人投奔到底比斯,想必北边情况已经有点糟糕,臣担心……”
“他不是没有眼睛,看到情况糟糕自然会提前回来,我的神官大人,你担心什么呢?”
安卡拉抬头迅速朝他望了一眼。
半晌,站起身:“时间不早,王,安卡拉要告辞了。”
脚步在离他不到两步远的距离停下,阿努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略透着些闪烁的目光。片刻,点了点头:“去吧。”
底比斯。
和离开时相比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城外贫民的世界依旧凌乱嘈杂,城门口依旧把守森严,城内放眼望去,依然的繁华一片……其实离开时间并没多久,只是感觉上,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走在棚屋错综的巷子里,再穿过一个街口,就是直通城门的青石大道。一溜反射着淡青色光泽的路面,两侧耸立着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神像和方尖石碑。一些绛红的色泽被天染得发紫,迎风招展在城楼高耸的瞭望台上,上面绣着金色的鹰,嵌着湖蓝色纹理和漆黑色的线……那是底比斯的标志,底比斯的旗。旗下成排的哨兵,城下雕塑般沉默的守卫……
一如过去每一天所见到的景象。只是感觉上总有些不太对劲,一种不是能够用语言去描述的不对劲。
城门大开着。四周很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味道,似香非香,似药非药,淡淡的,风一吹,便随黄沙飞扬而起,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琳。”奥拉西斯忽然勒停住马,在走出巷口的时候。
展琳下意识地朝他看了一眼。
他的脸深埋在斗篷压低的帽沿内,脸上缠着面巾,连带一双湛蓝的眼睛,在阳光和阴影强烈的交错中模糊得找不出一丝痕迹:“我不能再往前了。”
时至正午,城门口来往的人流并不多,隐约感觉到守门侍卫的目光时不时朝他俩方向游移,想来,将近五十度的高温,奥拉西斯这种装扮要想不惹人注目的确并不太容易。
展琳点点头。
“傍晚前把路玛带来,我就在这附近等你们。”
“好。”
“路上要小心,城门开着,如果不是因为根本没有从孟菲斯逃过来的人,那就是阿努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好。”
“去吧。”
“好。”嘴里应着,却没有立即策马离开。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望着他此时同心思一样模糊的五官,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僵持半晌,见他脸已转向城楼,她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策马朝城门方向走去。
突然一道身影越过马首直冲向大门,几乎把展琳的马惊得跳起。
“俄塞利斯大人!让我见俄塞利斯大人!!!俄塞利斯大人!!!!”凄厉的声音。还没接近城门,已被闻声匆匆奔出的守卫用长矛挡住了去路。
那是个30岁上下的女子,赤裸上身,怀里紧紧抱着团破布。在受到阻挠后嘴里吼出一串串急促的话语,一脸的倔强,用肩膀顶着守卫的矛奋力往前挤。面前皮肤墨黑的努比亚籍守卫扯开嗓子朝她嚷嚷了几句什么,展琳没能听懂。
这女子有股不冲过去不罢休的狠劲。虽然被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挡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硬是腾出一只手来抓着面前的矛,连带身体一齐朝前顶去。周围行人逐渐聚拢了过来,展琳坐在马上一时步履维艰,回头朝奥拉西斯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身后那片高低起伏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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