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迁大学时有个朋友,从大二开始做自媒体,主打手工做一些传统的东西,酿酒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这朋友不止酿酒,连制曲都出了一期视频,沈迁听他在群里抱怨过不少制作途中遇到的问题,又看过他拍出来的视频,自信可以试一试。
他跟陆久成亲时待客的那些酒,味道在他看来可以说是奇怪了,根本无法跟他朋友酿出来的那些酒比较,但是村里人却都很喜欢。
沈迁想,若是能按照他朋友的方法,酿出来白酒、黄酒跟甜酒,即便只有其中一种,以后家里也会多一份丰厚切稳定的收入。
“我听别人说酿酒很复杂,要是试不出来不是……”宋兰迟疑道。
沈迁不敢说太多,只含糊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怎么酿酒,里面说的并不难,家里既然有饼曲,不试试我不甘心。”
宋兰倒没怀疑沈迁在书上看到过的话,以前沈庆平就经常在家里骂沈迁,说他正经书不努力读,一天天就知道到处淘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书看,就像之前沈迁沤肥一样,她同样没有多想,只是这回担心会浪费粮食。
流放到青坪村后,饿过肚子,自己下地干过活,她更知道粮食的金贵。
“让相公试试吧,”陆久道,“反正今年家里收的粮食多,不管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饿肚子,大不了那些高粱不卖了。”
两个年轻人都有心一试,宋兰也不再扫兴,点头道:“那我多去山里捡些柴,到时候要用了好有。”
沈迁失笑,“没那么快。”
他虽然打算酿酒,但不打无准备的仗,家里就这二十来颗饼曲,外面又没人卖这东西,在自己制出饼曲之前,他不打算做酿酒要用的工具,一是不想声张,还有就是怕饼曲没做出来,做好的工具便浪费了。
现在天气也还热,制饼曲倒是合适,酿酒却是不行,酿酒需要等天再冷一些。
陆久跟宋兰不是张扬的性子,像之前沈迁猎到的那头鹿,他直接抄小道带去县城卖了,除了将沈迁带下山的陆大柱,村里再没人知晓。
在沈迁酿出酒之前,甚至在卖酒之前,两人都打算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制作酒曲要用的辣蓼草,猪跟牛都不吃,平时长在路边也没人动,沈迁就只割了自家田边的,篮子上头还用青菜盖住,免得村里人看到,好奇他割猪牛都不吃的草做什么。
田边草这些东西就好一些,许多人都会割来喂鸡,他们家除了他跟陆久成亲时收到的那些鸡,后面又孵了十几只小鸡,如今快二十只鸡在后院每天张着嘴等吃,割些草喂鸡很正常。
配料都准备好,沈迁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便动手制作酒曲。
第一回弄,他没敢做太多,只量了两升米。
磨碎的米加上不同比例的配料,搅拌均匀捏成小团子,再撒上母曲,再盖一层稻草,放在阴凉的地方,等着发酵好就行。
大概是天气合适,运气又好,第三日沈迁跟陆久去查看,小团子上面就已经长了一层洁白的绒毛。
“这是好了吗?”陆久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相公先前跟他说过,跟灶房里放久了米饭馒头不一样,酒曲长出白色的毛不是坏了而是好了。
沈迁心里也难掩激动,点了点头,“应该是。”
他说话时,特意别开了头,怕身上的杂菌会污染酒曲上面的菌群。
坐在堂屋门口的宋兰听到动静,也过来看了一眼,不过同样离得远远的,她也已经从沈迁口中知道,这东西娇贵,怕不小心会坏了事。
又过了一日,沈迁看酒曲上的菌丝长的差不多了,便将酒曲拿到院子里晾晒。
天朗气清,不过两日,小小的饼曲便晒得干透,收回屋里,沈迁又特意拿了几颗别人抵给陆久的出来做对比。
陆久跟宋兰并不懂这些,但并不妨碍两人夸沈迁。
“相公做的酒曲看起来颜色更好一些。”
“闻起来还有一丝甜味。”宋兰道,饼曲晒干后,沈迁说不会弄坏了,她跟陆久不仅好奇地近距离看了,还拿起来闻了闻。
沈迁道:“娘,你拿的那颗是做甜酒的酒曲。”
这一次,他做了白酒跟甜酒两种不同的酒曲,上回做桐子叶粑粑只用了不到办石的糯米,家里还有半石多糯米,等天气冷了,可以酿一些甜酒,到时候煮甜酒汤圆或者甜酒酿蛋来吃,还能拿去集市上卖。
饼曲做成功了,沈迁才将画好的图纸给陆叶,让其帮忙做蒸酒要用的甑子跟出酒管。
陆叶拿着图纸看了许久。
甑子倒还好,不少人会做类似的蒸米饭,过年打糍粑的时候,蒸糯米也需要甑子,虽然跟沈迁画的图纸有些不一样,但至少是颇为熟悉的东西,那个出酒管却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问:“你这是做什么用的?”
沈迁道:“我打算试试做点新鲜的东西。”
陆叶识趣地没再追问,只道:“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做的时候你有空就过来看着点,若是我做得有问题,好及时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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