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杨村五里的陡峭的山间,义军将领陈胜准备了擂石滚木,率军埋伏。当他看见只有小股部队小心翼翼进入了伏击圈,马上意识到这是试探军情,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呢,因而命令部队沉住气,放过这些先头部队。果然不出所料,足有半袋烟的功夫,只见黑压压人群,簇拥着一抬大轿,风尘滚滚钻进伏击圈。陈胜立刻命令点起烽火,顿时狼烟滚滚,没等瓒县县令喊出声来,义军堆积如山的擂石滚木顺势而下,砸的敌人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瓒县县令方知上当,急令侍从保护,试图从原路逃回去,没想到来路已被切断,干柴烈火挡住去路。张都尉还算明白,慌忙制止,大声劝道:“大人,我们已被敌人装进口袋里,慌乱后退,正中敌计。现在唯有稳住军心,奋力杀敌,等待天黑,寻机冲出重围。”
“前往厮杀,犹如虎口,那有逃生的希望。只有马上退出险地,才能绝处逢生,你给我堵住,我率人马原路突围。”
张都尉只好从命,反正进退都是死,莫不如率兵向山上反攻,只要进入丛林,也许还有逃生的希望。
赵县令不管战场上形势胜败如何,一心只顾逃命。在这生死关头,他对身边的人许诺,谁护着本县令突围出去,必当重赏。此时人人命悬一线,重赏又有何用,莫大的诱惑也当作耳旁风,身边只有几个亲随不离左右,整个大部队就像没头的苍蝇*西蹿,在义军擂木滚石打击下,死的死,伤的伤,散地散。突然,义军冲锋的号角吹响,满山架岭的义军潮水般冲了下来,赵县令一看大势已去,把亲兵聚到身边保护自己,举旗投降。
赵县令投降,义军大捷,在庆功之后的军事会议上,吴广进言:“将军,杨村大捷,我军佯攻于柘,破瓒之敌,苦县的敌人必不敢冒然出兵,依我之见,趁我军士气高涨,在苦、柘两县鼠首两端的情况下,应继续佯攻柘县,立刻集中所有兵力攻打苦县。请将军明断。”
陈胜十分赞同吴广的建议,决定亲自率军攻打苦县,派吴广前去柘县督战。
陈胜调兵遣将,一切停当。正准备率军出发,瓒县降将张都尉求见,陈胜应允。
张都尉感激不杀之恩,特来献计,陈胜听后,连连称奇,并命张都尉带上几名心腹,按机行事。陈胜仍在杨村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张都尉引蛇出洞,伏而歼之。
张都尉遵命,率着几个残兵,装做狼狈逃到苦县,传令兵报知,姜伯虽怕有诈,但考虑来人是朝廷命官,还有同乡之谊,即使来路不明,几个人也掀不起大风大浪,就点头接纳。
张都尉走进县衙,抱拳求救:“县令大人,敝县人马驰援柘县,行止杨村,被贼兵围困,特请大人发兵救援。”
“苦县有难,岂能袖手旁观,何况苦、瓒、柘三县唇齿相依,又有盟约,我责无旁贷。都尉稍安勿燥,我立刻发兵。”于是姜伯传令,倾巢出动。
苦县县令姜伯率军正要出城,探马从杨村飞奔而来,禀报瓒县全军覆没,县令被俘,姜伯大惊,慌忙龟缩回去,急令关闭城门,探马再报。
姜伯部署好城防,回到县衙,仍然感到心惊肉跳,但暗自庆幸,如果不是多长个心眼,恐怕难逃瓒县县令的下场,真是谢天谢地。当他看见站在眼前的张都尉,忽然感到不对劲儿,顿生疑窦。他扪心自问,瓒县人马全军覆没,惟独张都尉幸运逃脱?不可不信,但不能轻信,因而试探的问道:“张都尉不愧一员骁将,能够杀出重围,而且没有大伤,实在是武艺高强啊!”
“非末将之能,是受县令重托,有全体将士的保护,末将才侥幸逃了出来,”
“此话怎讲?”
“因为只有末将冲出突围,向县令大人求援,才能解杨村之围。就这样,我在众兄弟的掩护下,从一条沟里逃出来的。”
“原来如此。获此赵县令不幸的消息,我十分心痛,不知都尉有何感慨?”
“惭愧之至,无以言表。为将不能战死沙场,却临阵逃脱,以后如何抬得起头。”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自责,这口气我来出,都尉人马劳顿,暂请驿馆休息。”
“谢大人关照。”
“客气了不是。都尉尽管静心修养,等我抓到贼众,任你解恨。”
“祝大人旗开得胜。”
苦县是大秦朝的一座重镇,战国时为楚之边城,城墙全是青砖围定,一条护城河足有三丈余宽,八尺深的河水令人望而生畏,历史由来,城池坚固,易守难攻。
陈胜设计伏击不成,立刻率大军来到苦县城下。面对如此壁垒森严的城防,陈胜在几位校尉的陪同下,策马绕城一周,看见东西南北各门都有重兵把守,四面城墙设下暗岗和游哨,打消了即刻攻城的想法,命令安营扎寨。此时,有一位校尉献计,秘密挖一条暗道进城,突袭守敌,内外夹击,必获大胜。陈胜笑了,他知道护城河是干什么的,何况时不待人。陈胜除了让人向城里喊话外,一点攻城的迹象都没有,他之所以不急于攻城,还是在等待张都尉的内城接应。
陈胜按兵不动,苦县县令姜伯心神不宁。越是风不动雨不下的,越是让人感到心里凉飕飕的。在姜伯心里没底的时候,张都尉前来求见,以同乡的身份来看望,实则是打探消息的。姜县令正中下怀,也想摸摸他的虚实。二人寒暄几句,张都尉开门见山说道:“贼寇兵临城下,战鼓声声入耳,身为战将,不能披坚执锐,浴血沙场,心里实在憋的慌,犹如蹲大牢一般。”
“都尉不愧为久经沙场的战将,英勇无敌,精神可嘉,只是刚从血战中下来,理当休息。”
“末将身为朝廷命官,当效忠于朝廷,岂可在大敌当前,闲逸驿馆。若大人不弃败军之将,末将愿与大人同讨逆贼。”
“都尉何必心急呢?常言道,宰鸡焉用牛刀,区区蟊贼,何劳都尉出马。不是我说大话,苦县城防,壁垒森严,固若金汤,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是束手无策。”
“县令大人,末将冒昧说一句,千万不要轻敌。陈胜自大泽揭竿而起,一路杀来,无往不胜,杨村一战,全歼瓒县兵马,士气大振,锐不可挡,不能轻视。再者说,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城池,纣之镐京,固若金汤,可是,遇武王而破之。还是小心提防才是。”
“哎一小小蟊贼岂能和武王同日而语。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那些蟊贼惯于山林作战,遇到坚固的苦城,只能望城兴叹。只要我坚守不出,不消数日,贼寇必退。贼寇退兵之日,就是其粮草耗尽之时,趁其退兵大乱,号令追击,必大获全胜。等到那时候,我再和都尉共享胜利的喜悦。”
“县令大人,我遭贼寇暗算,而惨败于此,心中这口气难以咽下,大人何不让我赤膊上阵,亲手杀几个贼寇,一解心头之恨。”
“张都尉,你身边已无一兵一卒,何以上阵杀敌?如果临时调用人马,你也为难指挥,既然这样,我军又何少一名小卒呢?你还是静心歇息吧!”
“既然大人执意不允,恭敬不如从命了。”张都尉知道姜伯已经起了疑心,多说反而不好,不如暂住驿馆,相机行事。
张都尉回到驿馆,更是坐卧不安。内情送不出去,惟恐陈将军误会,真是心急如焚。
陈胜深知军中粮草不足,必须速战速决,可是,他更明白,苦县城池坚固,又有护城河之险,强攻伤亡太大,哪怕有一丝内应的希望,也要坚持等待。
陈胜耐心等了一天一夜,张都尉毫无动静,他坐在军帐前思后想,难道内应有变,他立刻否定,他相信张都尉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如果张都尉背叛了,定会出现在城头骂阵。难道诈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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