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凛捏了捏眉心,“军琐事多,昨夜没歇好。”
陆九霄轻飘飘收回目光,他并没有关心贺凛的好习惯,于是起身弹了弹衣袍,从后门离开。
望着那被夜风吹得吱吱作响的门框,贺凛抿了抿唇,眼前似是又浮现出那个妇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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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贺府回松苑后,已是临近亥时。
他并未派人去催沈时葶,坐在圆木桌旁侯了约莫一刻钟,果然就见她端着楠木托盘缓缓而来。
一盏墨色汤药,一叠蜜渍果脯。
陆九霄饮尽后,将药盏往前一推,却见眼前的人毫无反应,目光虚虚地落在桌角。
他蹙了蹙眉头,自今早从玺园回来,她便神不思属的,难不成他那一口当真咬疼她了?
是以,陆九霄伸拉了拉她的腕,将她摁在腿上。
沈时葶蓦然回神,下意识要跳起来,复又被狠狠扣住。
她不明所以道:“世子?”
陆九霄斜了她一眼,目不转睛地去拉她胸前的衣带,“我看看,是不是咬重了。”
闻言,“轰”地一声,小姑娘的耳根红了个彻底。
她忙去推阻他的,“没有,没重。”
男人一顿,垂眸看她,“那你今早哭甚?”
照理说,他不过是拿牙嗑了下而已,倒也没疼到她能当面落下两颗金豆子,可她哭得我见犹怜的,便让陆九霄有些怀疑,或许是咬的姿势不对,真嗑疼她了。
然而,他这一问,直将怀的姑娘问哑了声。
她哭甚呢?
半响无言,沈时葶敛了神色,整
了整皱乱的衣裳,从他膝头起身。
樱唇轻抿,那双如含秋波的眸子,似是还透着些正色。
陆九霄眉头一扬,给了一个“有话快说”的眼神。
沈时葶伸碰了碰桌边的托盘,拿扣了扣托盘边沿,看了眼药盏,道:“我给世子把个脉吧。”
闻言,陆九霄不可置否地伸了给她。
见状,小姑娘两根葱葱玉指搭在他的腕上,屏息凝神,静默良久后,她抿了抿唇问:“世子近来觉得身子可好?胸闷之症还常复发吗?”
说起来,他已许久未觉哪处不对劲,不必她看诊他也大抵能猜出,这病**不离十是好透了。
思此,他提壶斟了杯茶,避开回道:“怎么了?又哪儿不对劲了?”
沈时葶摇头,“没,正是好得很。”
陆九霄“嗯”了声,又抿了口茶,没再多言,一时间气氛静谧得有些悚人。
沈时葶攥了攥心,殊不知,掌心里已沁出了点点湿汗,她甚至不知这汗是为何冒出来的。
窗牖处的夜风一吹,将姑娘那一头青丝吹得飘飘扬扬,也将某些心思吹得离八散,更将她糊了一日的脑子,吹得清晰明白。
“世子。”
她定定望向他,一字一顿道:“世子的身子已然是痊愈了,今夜这帖药,已是最后一副,再喝下去便是伤身不讨好了。”
不及陆九霄回话,她继而道:“既是如此,这桩差事算是成了,世子可还记得当日答应我的,待您身子痊愈,便放户帖,让我离京的。”
陆九霄捏着杯盏的指腹倏地用劲,若是仔细瞧,男人那勾人摄魂的眉梢眼角都在暗暗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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