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肯定害怕呀
没办法,许忘川只好背起叶夕颜。本来只送到马路的,听说她家小区不让出租车进,又跟着坐过去,继续把人往里背。
他背她,一点力气不费。
只是从进小区,脚步就慢下来,呼吸也小心翼翼。
好像富人区的空气不是给穷人吸的。
人行道明明很空却非要挨着满是蚊虫的绿化带走,好像融入阴影,就没人能看到光着膀子浑身是汗的穷小子和矜傲清丽的叶大小姐在一起。
这样,对他们都好。
叶夕颜叹口气,搭着他的脖子低声问:累不累呀?歇会儿吧。
不累。
男生说完,耳朵立马红了。
叶夕颜瞧着四周的别墅群,心里毫无波澜。
有钱又如何,没有自保之力都是羔羊。
她记得回来过一次,丧尸倒不多,倒是有很多小孩和妇女的尸体挂在树上,大腿和胳膊都削干净了,旁边有生火的痕迹,一看就是躲在地下室被强拉出来,割了肉烧烤。
没有食物。
同类相食,多正常。
到了吗?许忘川问道。
到了。
君山蔷薇路7号。
咔嗒叶夕颜用手机软件打开门,保姆和管家睡了,你轻点走,别吵醒他们。
我、我还要进去?
进去还有两百米。叶夕颜爬下来,踉跄栽倒后又颤巍巍站起,扶着墙砖喘,神色一片落寞,不送算了,谢谢你
说完掏出两百块,朝他扬下巴,拿去打车。
许忘川烫得一缩。
钱掉到地上。
叶夕颜皱眉,怎么?我的钱脏吗?
不。
许忘川腮帮微动,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拿哪位老板的钱都行,出卖力气不可耻。可唯独拿她的不行,如果可以,他还想赚很多很多钱给她,今天去吃西餐也揣了几百块打算付账的,可她真是太气人了。
以前他不懂。
只知道拼命。
后来叶夕颜在广播里说许忘川,把放烟花的钱留给自己不好吗?你连双像样的鞋都穿不起,干嘛还要穷大方?
那一刻他才知道,对叶夕颜而言,最不想要的钱,也是他的。
叶夕颜正琢磨怎么装可怜拐他进屋,刚酝酿点泪意,就看许忘川在昏黄的路灯下,含苞待放的蔷薇前红了眼。
男孩子红眼是什么模样?
那么高,壮得像头牛,一路迎着寒凉的夜风走来胸肌都冻红了,愣是没喊一声。现在哭得毫无声息,泪光一闪,便咬牙抬臂抹去。
反正老子就是不稀罕你的钱!
那一瞬,叶夕颜忘记了自己站不起来。
她抱住他,紧紧的,没有夹嗓子也发出猫儿似的叫唤,喂,许忘川,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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