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沈瑶以为谢钦会回前院,不料他却在东次间生了根,黏在圈椅里不动,只擒着茶杯喝茶,眼神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什么。
沈瑶只当夫妻一月未见,谢钦有意联络感情,便寻来未做完的绣盘,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绣花,谢钦目光在绣盘上掠过,淡声问,
“在绣什么?”
沈瑶头也不抬回,“给我弟弟做衣裳。”
谢钦再次笑了,只是眼底阴沉沉的并无笑意。
成婚了这么久,也不见她给他做身衣裳。
她对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没几分真心。
他自问不曾拘束沈瑶,也不要求她鞍前马后伺候,家底交给了她,事事顺着她,无非便是忙了些没空陪她,可他是当朝首辅,手里掌着的是天下百姓的命运,她身为首辅夫人当有这样的气量,哪能跟个小姑娘似的耍性子,恨不得丈夫日日粘着她。
这种事谢钦一辈子都做不来。
果然娶年纪小的姑娘,便娇气了些。
谢钦心思千回百转,到最后不得不耐着性子问,“我这次出京有些久,你在府里可好?”
沈瑶委屈抬目看着他,“我能有什么不好,不就是挂记着爷?”
一双含情目,直勾勾递了过来。
谢钦若不是听了上午那番话,还真就信了她。
她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这些话的?
谢钦忽然在想,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心底那口气呕得更深,谢钦再也看不下去,起身道,
“明日端午宫里有宴席,你早些休息,莫要起迟了。”
扔下这话,他便走了。
沈瑶瞠目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说错话了?
这便宜夫君是怪她矫情?
真是不解风情,难怪二十五了方娶妻。
沈瑶也没心情再绣花,带着杏儿在院子里转了转,早早就睡了。
谢钦这一夜没回后院。
沈瑶实在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问黎嬷嬷,“你家主子平日就这性子?”
黎嬷嬷劝解她,
“爷这么久没回京城,朝中诸事繁杂,必定是忙去了。”
沈瑶颔首,“这倒也是。”他不在京城这段时日必定有政敌趁机蚕食,谢钦要将场面收拾回来也是常情,很快没当回事自个儿香香睡过去。
翌日晨起沈瑶随谢家大夫人入宫赴宴,同行的还有谢京与五奶奶崔氏。
她坐上马车,看到谢京带着小丫头大包小包出了垂花门,
“这是入宫,又不是出远门,你捎带这么多东西作甚?”
谢京与沈瑶同乘,抱着包袱钻入马车,一面回道,
“明兰公主交待了,今日午宴后会举行马球赛,届时圣上与皇后娘娘驾临,咱们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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