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比我大三岁,从小到大就知道和我打架。不过多亏了他,我才能进娱乐圈,不用被抓回家继承家业。”
提起自己的哥哥,贺霆打开话匣子,“我以为兄弟间打架才是正常的,没想到你哥对你这么好。”
“可能……我们年龄差太多了吧。”
沈知寒垂下睫毛,小声说,“而且我们也不是亲兄弟。”
——就算是亲兄弟,也很少有段珣这样把弟弟捧在手心里的。
沈知寒很清楚。
好在贺霆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可能是吧。”
一转头看见窗外大片的晚霞,他目光一顿,说:“好美。”
沈知寒跟随着他转头,日落时分,窗外的天空被染成艳丽的橘粉色,像一幅色调温暖的油画。沈知寒也不自觉呼吸一滞,说:“好漂亮。”
“我们去楼顶看日落吧!”
贺霆忽然说,眼睛亮亮的。
沈知寒对上他直率而热切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避开医生和护士,悄悄溜到这栋楼的最高层,然后找到通往楼顶的消防楼梯,贺霆先上去把门打开,然后叫沈知寒上去,轻车熟路的样子,俨然一个老手。
沈知寒长这么大,还没有上过任何一幢楼的楼顶,这对他来说就像上学时逃课一样刺激。
——他也没有逃过课。
他的心紧张得扑通扑通跳,就像在干什么坏事。还剩最后两阶楼梯的时候,贺霆对他伸出手,沈知寒把手递过去,贺霆一把把他拉了上去。
从昏暗的楼梯间出来的一瞬间,沈知寒不禁停住脚步,呼吸一滞。
视线尽头橙红色的落日缓缓坠入林立的高楼,留下无边无际绚烂的晚霞,一直从天边铺展到眼前。窗户里看到的景色不及此刻的万一,沈知寒看得呆住,不自觉喃喃自语:“好漂亮……”
贺霆在前面对他招手:“来。”
沈知寒走过去,贺霆舒展着双臂仰头深呼吸,说:“我以前玩乐队的时候,经常在楼顶排练”。
“你高中的时候吗?”
沈知寒问。
“嗯。那时候很快乐。”
那时候……“现在呢,不快乐吗?”
“现在,也不错吧。”
贺霆低头看沈知寒,笑笑说,“除了有点累,有点不自由,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快乐的。对了,你冷不冷?”
楼顶有风,日落后气温也降了下来,沈知寒的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朵饱满的云。
“我不冷。”
沈知寒说。
“还是再穿一件吧,你生着病呢。”
贺霆说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沈知寒穿上,又把帽子给他戴上系好,于是沈知寒从一朵白色的云变成了一只黑色的企鹅。
“不错,很合适。”
贺霆满意地说。
贺霆的外套上有和段珣身上截然不同的味道,像清晨带着露水的青草,清冽而有生命力。
突然间被陌生的气味包围,沈知寒有些不习惯,仿佛贺霆的外套是某种封印,他被禁锢在里面,一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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