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李昭晚纠结太久,出发离开绍城当日,天色阴隆,没刮什么风。
许林秀乘坐的马车表面看似平平无奇,内里却另有一番天地。
吃穿用度备得齐全,四面用毛褥围裹,未让半点风渗进车厢内,还有足够许林秀躺着睡觉的空间铺置着暖和温香的锦缎稠被,冬秋扶他上了车,接到指令,就跟在祁军的队伍里出城。
还没出城前白宣来看过许林秀,白宣为人心细,这次途中接了将军的话负责顾好许林秀,对许林秀是一再叮嘱,叫他有哪里不适定要告诉自己。
涑州的条件是比不上绍城的,军需城防方面亦是如此。白宣于公于私,都得照顾好许林秀。
在私事方面,这是将军亲自给他下的令,白宣没有违抗的余地。
从公事上看,他认为带许林秀到前线很有必要,他对许林秀所怀想法和才能抱着信任的态度,涑州军防亟待改进,若能带许林秀亲自去看看,说不定能有许多改良的办法。
此行许林秀只带了冬秋一人在身边,马车跟着大军慢慢驶出城门,渐渐的,城边缘的村落都看不见了,四周青山如黛,峻岭绵延。
官道途中起初还设有茶水小摊,行军累时将帅可在周围原地修整喝几口水,再往后,越走山径越偏僻,望不见半点人烟。
马车摇摇晃晃的,冬秋望掀开一角车帘朝外头观望,望得久了新鲜劲过去发现就也那样,昏沉沉地打盹。
冬秋去照顾公子,公子神情闲定,盘腿坐在榻上看书。
全军赶着路,许林秀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到了夜里,夜深人静时也能睡两三个时辰,睁了眼已经在赶路中途。
白宣每日都会绕到马车一旁查看许林秀的情况,见人没有生病,才微微定下心。
第六还是第七日时,车帘外出现的不是白宣,而是重斐。
许林秀看着一身戎装的男人,在绍城那股洒脱散漫的气质尽褪,面前严肃冷漠的重斐跟那个动不动就和他开玩笑话的定远侯判若两人。
他微微一笑:“将军。”
重斐似要透过掀开的车帘一角把许林秀看个完整,他问:“身子如何。”
许林秀道:“一切安好,劳将军挂心了。”
重斐看着他,说道:“行军路上分不出心,有事找白宣,照顾好自己,”转而望了冬秋一眼,“照顾好你家公子,他有官职在身,若有个闪失,唯你是问。”
冬秋老老实实地应声,重斐和许林秀又说几句才到前头。
冬秋捂着心脏,嘟囔道:“将军变了个人似的。”
许林秀笑笑,看了会儿书有点乏累,便解了外衣盖上被褥睡了。
在车上静坐十日,正常人身体都受不了,许林秀腰腿酸,为了避免颈椎难受,不得不停止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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