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止上了车。
司机是谢铎。
谢铎拉开一罐速溶的椰奶咖啡,递给他:“温楚溺以为的一箭双雕,既能搞掉许鸢自己嫁到谢氏,还能顺带整治尹家,谢文洲也以为自己一箭双雕,能同时搞垮两个即将成为谢氏女主人的女人。”
谢铎偏头打量他:“实际上,真正的猎手,从不会被人发现踪迹。”
谢斯止啜饮了一口咖啡醒神。
“你用伊恩的关系帮了温家,他们还有把柄在你手里,或许将来能被你所用,而温家恨上了谢文洲,只要愿意作证,谢文洲被废这件事,谢盈朝的伯父就没法拿你怎么样,尹宸也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免遭人算计,指不定尹家也得承你一份情……”
“……还有许鸢,她现在一定很感激你吧?”
少年默不作声,他坐在副驾上,垂眸盯着手中的咖啡罐子。
罐子是深褐色的,颜色像极了那年母亲房间里带花纹的地板。
那年他十岁,冷言寡语,努力隐去所有的存在感,只想在谢氏的庄园里好好地活下去。
晚霞烧红了半片天。
他下学回来,小跑回房间。
每逢这时,母亲都会烤好几个鲜甜的蛋挞给他做点心。
可是那晚,母亲没有在门口迎他,屋里也没有鲜奶和蛋液的香味。
谢斯止上楼,见母亲的房门虚掩。
女人躺在地板上,头发凌乱,裙子被撕成碎布。
褐色地板上点点□□刺痛了他的眼。
他跪在两眼无神的母亲身边,捡到了一条属于谢文洲的领带。
她生他时才刚成年,即使那时他已经九岁了,她依然保留着少女时的体态和柔美。
她带他仰人鼻息、寄人篱下,在这吃人的庄园里只为了活下去,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踩到脚下,凌辱、折磨。
第二天夜里,她自杀死于谢盈朝的床上。
知道真相的谢斯止没有掉一滴眼泪。
眼泪向来是最无用的东西。
要得到想要的东西,要让憎恶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哭没有用。
谢斯止厌恶地盯着手里的椰奶咖啡。
褐中带着几缕白浆,像极了十岁那年他在地板上看到的脏东西。
让他心烦。
他随手把喝了一口的咖啡丢出窗外,易拉罐的液体哗地洒在了柏油路上。
谢铎淡淡道:“……许鸢现在或许会感激你,可如果她知道,谢文洲之所以着急对她下手,是因为有人天天在他耳边做心理暗示,暗示她就要成为谢氏的女主人,就要为谢盈朝生下完美的继承人,她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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