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别的不行,但心计才智却是出奇的好,从小就教他博古通今,阴谋算策,阜远舟因此也很早慧,三四岁还是豆丁样就敢避着人群偷偷摸摸去御膳房找吃的,鲍鱼海参鱼翅燕窝什么的他不认得,更不管饱,经常拿个布袋子装些馒头糕点,再装些大米面粉鸡蛋什么的,藏在角落里偷了师回去自己做,不是没有撞见过人的,一些不懂事的小太监会把他堵在没人能看见的角落里,不揭发他,只是抢走那些现吃的,将面粉鸡蛋砸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推撺嘲讽辱骂,因为他不是不受宠的皇子,而是不被先帝承认的杂种,一个还没死的禁忌,没有人认为他能出人头地。
其实算起来,尽管有个永宁王的封号,也赐予“远舟”二字入驻皇家族谱,先帝也从未真正承认过他,九岁那年封王赐名诏书上用的都是“德妃之子”,而不是“吾之三子”,若不是他和阜崇临阜博琅两兄弟长得实在有些像,这个名号就是个笑话。
德妃第一次看到他做饭的时候狠狠骂了他一顿,说他没有皇家威仪,然后又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说她对不起他,阜家人更对不起他们母子俩,第一次吃阜远舟做的东西,德妃是和着眼泪一起咽下去的,阜远舟拿着硬邦邦的馒头时想起了御膳房里那些精美诱人的菜式,小小的孩子心底除了羡慕还有不甘,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被踩在泥沼里的人心底有了野心,想要变强想要权力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保护至亲至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滋啦”的热油下锅声唤回他的思绪,阜远舟自嘲地一笑。
真是的,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些年暗中操纵的事情太多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何况,他身边还有皇兄。
当一个人心里有爱这种感情的时候,看待世界的目光也会变得宽容。
……
议事殿。
议事结束了,诸位大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殿门外是再熟悉不过见怪不怪的景象,蓝衣白剑的丰神男子潇潇洒洒斜靠在朱红的大柱子上,四月的阳光挥洒下来,映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萧疏容颜,如墨的长发顺着颀长的身影笔直坠下,一身清傲华贵无双,他显而易见的在等人,连大臣们行礼,也是随口应付了一声。
存在感极低近乎没有的群臣默默安慰自己——没看到总比打一顿好,不是么?
现在这位可不是往昔那个温文尔雅的仁德君子。
燕舞捧着腮帮子两眼冒红心——跟这位殿下比起来,那些什么才俊什么美男,统统都得靠边站!
端明殿的同僚在他扑上去之前直接把人拖走。
“皇兄~~~”看到那个年轻的帝王跨步而出,原本冷冷淡淡的阜远舟立刻笑逐颜开,习惯性往兄长身上一扑。
“远舟。”
大臣们还没散呢,众目睽睽的,有些心事重重的阜怀尧敛去了异样的神色,无奈地拍怕他环着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收敛点。
阜远舟可不依,褪了那张温和的面具,文武出彩如他怎么可能不是个张扬的性子,在他看来,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和兄长感情深厚情比金坚无人能比。
“皇兄,去养心殿吧,这个时辰该吃午膳了~~”用死亡视线将看过来的人扫射一遍,看他们个个浑身一哆嗦后才满意地转过头去,笑容满面地望着阜怀尧道。
“嗯。”
被那双澄澈又温柔的眼睛注视着,阜怀尧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被扫射了的人石化在地上,眼看着一白一蓝的身影无比和谐个相携而去——啊喂,殿下哎,偏心了有木有?!差别待遇了有木有!?仁德君子变恶魔了有木有?!
换下朝服进了养心殿,看到宫人们送上的和平日明显不一样的菜色,阜怀尧这才明白自家三弟今天格外殷勤的原因。
“宫中有御厨,何须如此?”
他如是淡淡道,嘴角却轻轻一挑,细微不可见的松融,便是笑了。
阜远舟也不说话,唇角一抿,笑得煞是温暖。
做的一桌子菜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平平常常的家常菜,阜怀尧吃惯了宫里精妙绝伦的手艺,都不及这几盘菜来得合胃口。
所以说,做什么讲究的都是一份心意,贵在那份想给另一个人的那份真心,不是光花钱或者使唤人能得来的。
“皇兄。”
吃了一会儿,这回轮到阜远舟用一种无可奈何地语气唤他一声。
因为兄长爱吃辣,所以在几盘淡口味的菜里他就多做了个辣子鸡和酸辣汤,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个菜颇受兄长的亲睐。
阜怀尧看他一眼,又看看那盘辣子鸡,筷子慢悠悠往旁边的青椒牛肉去了。
这样的兄长莫名让阜远舟觉得……好可爱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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