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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万物皆凐灭在冷风里。
书房里只一只灯烛未灭,顾微凉就着光坐在梨木靠椅上,案上放着几页泛黄的纸,依稀可见青涩的字迹,还有几行用红墨写出的评注。
纸上有一处红晕,可见当时执笔之人看完文章后心下有多激动。
顾微凉一手搭在纸上,屈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迹上:
待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才。
男人失笑,不知如今的他,算不算老师眼中的栋才?
应当是不算的吧,若是早知他会助三皇子诬陷太子,谋划皇位,他这个学生,老师必定不会收的。
顾微凉思此,恍如嘲讽的掀了掀唇角,随即拿起一旁的药瓶,握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披上狐裘,抬脚往沁雪苑去。
沁雪苑内,丫鬟也早已歇下,仅留了主屋外的一盏灯。
屋里,周沅翻来覆去睡不着,胳膊酸疼酸疼的,她爬下床倒了杯茶,将窗子稍稍支起来一些,就着冷风冷茶,才叫脑子清醒了些。
白日见了苏婉后,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又实在想不出。
现在仔细回想,确实有一点想不通。
顾微凉娶她是为了牵制周家,那何不与苏家联姻,联手扳倒周家岂不容易?
姑娘眉间皱成了个川字,趴在窗台上左想右想。
依照爹与顾微凉这么几年在朝中的尔虞我诈,二人关系僵硬,顾微凉如此舍近求远,这么做除了让周家不痛快,好似也没有其他好处。
忽然,门外吱呀一声,周沅的思路被打断,她寻声望去,借着月光正巧对上男人的眸子。
二人皆是一怔,顾微凉也没想到这个时辰小姑娘还没歇下。
周沅警惕的扶着窗,狐疑盯着他瞧:“这个时辰,你来做什么?”
顾微凉脚步微顿,缓缓走近,将药瓶搁在红木方桌上:“还疼不疼?”
周沅偏过头,忽略胳膊上隐隐约约的酸疼,违心道:“不疼。”
话落,胳膊便被轻轻捏了一下,疼的周沅险些没蹦起来,她倒抽一口气,瞪着身侧的男人道:“顾微凉!”
“还说不疼?”
周沅退了两步,转身就要绕开,偏偏又被他拦住去路。
“明日一早就要回门,你带着伤去,不知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他顿了下:“我给你上药。”
周沅脸色复杂的仰起头:“你、你搁桌上,我让秋婵来就行。”
顾微凉为难的蹙了下眉头,今日他见过秋婵上药的手法,轻轻柔柔,下手都不敢过重,周沅喊声疼便叫她慌了手脚。
如此再上十次药,这淤血怕也化不开。
屋里本就只床头落了一盏灯,顾微凉又这么沉沉的盯着她瞧,周沅平白生出一丝慌乱。
窗外冷风吹进来,她光着脚踩在木板上,这会儿才觉得冷,忍不住缩了缩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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