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道:“平常看店照顾生意的,不是掌柜自个儿吧?”
好好儿的,问人家这个干什么?不是不能问,而是这时候问不着嘛,简直怪事!
怪事不是,偏就碰上了怪人有耐性听,那三位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听着呢。掌柜的道:“不,多少年了,这里里外外,全忙我一个人儿。”
公子哥儿“啊哟”一声道。
“真瞧不出,也真为难掌柜了,只是既然这么多年一直只忙着掌柜一个,掌柜的你是位熟练的好手了,怎么今儿个在座的不过三位,掌柜的你怎么就手忙脚乱顾不过来了呢?”
掌柜的脸色微一变。
那三位只互望了一眼,仍没别的动静。
可是,这里,公子哥儿又开了口:“或许是我这个初到贵宝地的人大惊小怪,不知掌柜的你跟你这个店透着稀罕,就是你们这儿种庄稼的也跟别的地儿不同。人家别的地儿,种庄稼的下田,都是一早,一晚,我从来没见过,晌午顶着大太阳在田里干活的,而且锄来锄去只在一个地儿,既不像锄草,也不像翻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掌柜的脸色又变了,这回不只是变一变,而是连变了好几变。
那三位又互望了一眼,也只是又互望了一眼,仍然没别的什么动静。
公子哥儿笑了,微一笑之后又道:“行了,我话说了不少,三位的燥热劲儿也应该过去了,可以吃喝了,请吧!”
终于可以吃喝了,那三位马上有了动静了,三位里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个,浓眉大眼,红红的一张脸,关老爷似的。他拿起酒壶来斟了一杯,然后举起了杯,但却不是冲两个同伴,不是冲公子哥儿,而是冲那位掌柜的:“大热天儿,掌柜的忙了半天,挺累了,我敬掌柜的一杯!”
这种客人难得,其实这也是人情世故,人家掌柜的忙了半天了,即使人家是做这个生意赚这个钱的,这头一杯让人家喝了,以慰辛劳,做客人的吃不了亏,不但吃不了亏,掌柜的心里一舒服,就算这回不给你少算点儿,也一定特别殷勤热络,菜给你弄好点,酒多打点儿,肉多切点儿,这不还占了便宜嘛?
哪知人家掌柜的也懂礼,闻言见状,脸上是一脸笑意,笑道:“不,不,哪有这个理,吃喝端上桌,到如今您三位动还没动过呢,我怎么能喝这头杯酒?再说我也不会喝酒,好意心领,您三位还是自请吧!”
人家话说得明白,不能喝,也不会喝。
应该就此作罢,可以算了。
哪知浓眉大眼,一张红脸的那位死心眼儿一声:“不,这一杯,掌柜的你无论如何要喝。”
他端着那杯酒站了起来,就要向着掌柜的走过去。
就在这时候,公子哥儿又笑了:“这位,别难为掌柜的了。他又要忙了,又有客人上门了。”
又有客人上门呢,哪儿呢?
那三位,连掌柜的也算上,都扭头往外看,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那三位,还有掌柜的,都不免私自诧异,也就在他们暗自诧异这当儿,人来了,真来了,门口人影晃动,一下出现了四个。
不是别人,赫然是刚在田里顶着大太阳的那几个庄稼汉,满头满身是汗,衣裳都湿透了,可说是浑身上下没一点泥星儿,一个个也一脸的阴冷剽悍色,就是没有庄稼汉那朴实敦厚像。
人家公子哥儿没说错,一双耳朵也比他们听见得早。
那三位禁不住投过一瞥、带点儿惊异,也包含着敬佩!
掌柜的可找着解围的了,笑了,可却笑得阴冷狰狞:“你们来得正好,咱们这生意是做对了。终于碰上点子了,该开市了。”
“咱们这些生意。”敢情掌柜的跟几个庄稼汉是一伙的。
开野店跟种庄稼的怎么会是一伙:“不用说,这几个庄稼汉一定有‘暗股’”。
四个庄稼汉一听掌柜的这么说,马上动了,四个人闪步跨了进来,各一挥腰,挣然龙吟,他们四个,手里各多了一把剑——软剑。
公子哥儿“哈”地一声大笑了:“好嘛,拿锄头扶犁的手,玩起兵刃来了,没想到贵宝地武风这么强,居然种田不忘练武啊。原见四位顶着大太阳在田里干活,浑身汗湿衣裳,让我发觉得盘中之餐,的确是粒粒皆辛苦,可是,如今,我对四位就不能不另眼相看了。”
掌柜的又冷笑道:“少废话了,看你们也都不是江湖泛泛之辈,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一辈子,官家借独山湖一带办点公事。希望江湖上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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