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七。”蓝晨一接过电话立马变了声调。
有人的笔掉了,吓的!
“没……我没发脾气,这不正跟他们谈公事嘛。”
又有人的笔掉了。
“午饭?吃了……真吃了,吃了什么呀,嗯……让我想想……你吃了没?”
有人的下巴掉了。
妈蛋,这还是他们的蓝总么?前一秒还怒气冲冲下一秒咋变绵羊了?
“哦,没事,你有空回来就行……好。我不发脾气,真的。……不抽,我都好久没抽烟了,嗯嗯,好,再见!”
等蓝晨敛去笑容回过头来时就看到一群属下都在找下巴。
蓝晨轻咳一声,将话题重新投于方案上,不过语气好了不少,就算谁有犯错也不再多加责难。
众高管无比感激那通电话,就连外面的天空都晴朗了许多。
小七挂完电话就开车往医院方向。
这两天他眼皮子都是跳,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想着既然出都出来就没必要再赶着回公司了,又想到小勋母子俩现在的情况觉得不放心,还是亲自跑一趟好了。
小勋的手伤得比想象中还严重,虽然骨头没断却骨裂了,那一帮高利贷经此一闹腾倒也不再找小勋母子的麻烦,这也是情理之中,蒋二少的名头可不是杨大兴能招架的。
小勋16岁,却早早负担起家庭的重任,听他说他的父亲在很早以前就因工殉职,包工头跑得没了踪影,那时一家的主要经济来源断了链,家里的钱连丧葬费都不够,当时小勋不到五岁。
小勋的母亲也是姓社,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儿子把小勋的父亲安葬,那些个亲戚本就不待见小勋母子俩,虽没落井下石但也绝不会伸出援手。
社阿姨也是看破了,等头七过后就带着五岁大的小勋到了城里讨生活。
好在社阿姨能吃苦会干活,手脚勤快不说脏活累活都揽着干,终于在一家小饭馆里讨到一份厨房的工作,一干就是10年,总算把小勋拉扯大了却查出患了尿毒症。
小饭馆老板倒也不错,看着社阿姨任劳任怨地在他家做了十年,一次性补偿了五万元给社阿姨,但是却也不能再让她回来继续上班了。
五万元对于尿毒症患者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每星期两次的透析的费用更是他们所不能负担得起的,更别论换肾,就算有肾源也无济于事。
社阿姨也没想到自己的病居然这么磨人,一番打听下来更是打消了把这笔钱投到自己的病里。
她还是每天还是早出晚归的找活干,心里总想着能为儿子多挣一分钱就多一分,直到晕死过去被好心路人送医院小勋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患的是尿毒症。
小勋辍学,开始为母亲的病辗转于各家医院,社阿姨坚持不肯上医院就医,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的,熬不过多少时间了,与其在医院里花钱如流水,不如留着这笔钱给小勋继续上学,如果能坚持到大学毕业,那也不怕了。
这是为人母亲最后的担忧与无尽的牵挂,但那又能如何,在死神面前生命无尊卑,时间一到,无论他是身价过亿的富翁也好或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乞丐也罢,当生命走到尽头,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体。
最终小勋以自己的生命为要挟总算让社阿姨妥协,十年来的节衣缩食与小饭馆给的五万块钱在医院里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就花完了,而社阿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钱掉水里。
她自杀过,最后被抢救回来了,平添了一笔费用,小勋在母亲病床手里拿着母亲之前割手腕的水果刀,说,妈妈要是还想寻死,可以,大不了他陪着。
去年过年时钱终于全部花完,小勋没办法,只能先把母亲接回租住的房里,但房东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尿毒症虽不传染,但房东愣是把他们都赶出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而那时,上海市已经临近过年,天寒地冻。
没人知道那个年他们母子是怎样过来的,过了年后小勋跟母亲说买彩票中了好多钱,又经人介绍来到北京市第一医院,有了钱,他希望在钱花光时可以找到匹配的肾源。
到了现在,转眼已过半年多,肾源不仅没找到,所有的钱都花完了,没钱之后无法去医院继续做透析,看着自己的妈妈在生命边缘挣扎,小勋一咬牙,向高利贷借了10万。
小七自认自己并不是圣母,帮人帮到这里已算仁至义尽,但看到社姨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还是被震了一下,也许是被小勋母亲这种无私的母爱牵动了他心底那份隐约的渴望,也许是那道伤痕想起了上辈子安然躺在浴缸里割花了的两只手。
或许是,在小卖铺里小勋为他付的那一瓶廉价的矿泉水,再或许是从小勋身上看了当初他为小五哥的治疗而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但结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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