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压近,徐皓月呼哨一声,领着骑兵稍稍后退,唐军以为敌方要逃,一起欢呼着快步赶上,想不到徐皓月领着骑兵站定之后,又是两轮羽箭招呼过来,又有十多名唐军倒地。
如此反复之下,唐军体力和士气都在急剧下降,到后来死伤尽三百人之后,杨副将再怎么催促,唐军兵士也不愿意追击,在原地竖起盾牌苟延残喘。
徐皓月一边呼喝着让骑兵们继续放箭,一边看了看远处英山的道路,果然已经影影绰绰的看到了沙季青带着其余几营兵士从山道中赶了过来。
徐皓月马鞭一挥哈哈大笑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众骑兵也跟着哈哈大笑着喊了起来“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唐军兵士们惊恐不安的回头望去,果然见到英山山道上白压压的一片兵马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唐军士兵们惊恐起来,有些胆小的就开始往城池方向后退,那杨副将也是面如土色,面前的一百多白甲军已经如此难打,从山道上涌下的援军少说也有数千人,跟着只听城楼上一阵鸣锣响起,却是鸣金收兵之号,当下再也不敢逗留,那杨副将首先拔马而逃,口中喊道:“回城!大家回城!”唐军士兵们急忙落荒而逃起来。
徐皓月呼哨一声,骑兵们亮出长刀,尾随冲了过去,徐皓月大喊道:“吓唬吓唬他们就好!”百名骑兵追了过来,唐军丢盔弃甲往城里奔逃,高弼那边也是如此,丢盔卸甲的玩命奔逃。
看了看唐军奔逃的架势,徐皓月摇摇头叹了口气,难怪唐军打不过周军,比起战斗意志和将领的胆气来,唐军比周军差远了,他们只能打打顺风顺水的战阵,如果遇到艰难和危险,一定会奔溃,继而被周军骑兵掩杀,难怪刘彦贞一战之下两万精锐即墨。
高弼等人收拢溃兵逃回城内,徐皓月按住骑兵也不追赶,到了城下,徐皓月大声喊道:“孙司空!刘县令!自古有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白甲军是为了保护淮南百姓不受周军荼毒!朝廷无力保护自己的子民,只有我白甲军自己来保护,假如唐军一意孤行,下次我白甲军就翻脸无情!两位切莫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教北人看了笑话!”
孙晟在城头上听了,长叹一声道:“刘县令,我等不必再和白甲军兵戎相见,朝廷求和之事,老夫自去商议,淮南义士众多,朝廷该大加封赏才是,老夫会上奏朝廷细细奏明此事。”
刘逸轩松了口气道:“刚才司空大人也见到了,我城内的乡兵都是淮南子弟,根本不愿意出战,逸轩前番奏报朝廷的战报中也说了此事,白甲军只可招安,不可动兵,如今高都监兵败,已经是最好的例证了,逸轩人微言轻,司空大人位高权重,上书说项,一定能成事。”…;
孙晟点点头道:“老夫一定促成此事,明日老夫便北上寿州,亲自面见周主商谈议和之事,就请刘县令和高都监谨守城池。”跟着他看了看城下缓缓往北而去的白甲军低声道:“我看白甲军北上是要迎击周军,他们但凡有什么辎重、粮草上的需要,刘县令不妨暗中资助,明面上咱们还是不和白甲军合作,但暗地里可以合作,周军那边老夫自会分说!”刘逸轩大喜应了。
徐皓月领着六营兵马没有在城下逗留,收拾了一些唐军遗弃的兵器、弓箭之后,便往北而去,在离驺虞城三十里外的地方驻扎下来。
晚间,刘逸轩派了密使到白甲军营内见徐皓月,刘逸轩的书信上说了孙晟、高弼迫于朝廷旨意才兵戎相见,今后暗中约定两家不再兵戎相见,白甲军但有什么请求尽可暗中满足。
徐皓月冷冷笑了笑,加入今日不是战败了唐军,孙晟和高弼一定不会服软的,这乱世就是这样,没有一战之力,别人是不会尊重你的。
沉吟片刻,徐皓月提笔给刘逸轩回了封信,让那密使带回去。看着密使离开,营帐内的曹云怒道:“公子,今日为何不趁势夺了驺虞城?”
徐皓月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有势力和唐军、周军同时开战么?”
营内诸将默默不语,徐皓月淡淡一笑道:“不过,我给刘逸轩去了封信,向他借一样东西。”
沙季青问道:“公子要向唐军借何物?”
徐皓月走出营帐,望着远处湄水方向缓缓说道:“唐军在湄水之上还有水军,上次刘彦贞战败,逃回来了四十多艘战船还在唐军湄水水寨中歇着,我们借来一用!”众将闻言都是一惊,张兴淮则是面露喜色,看来他淮字营有用武之地了。
第一百一十章 借船欲何往
深夜,刘逸轩看着徐皓月的书信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要借船做什么呢?难道他想和刘彦贞一样,从湄水长驱入淮水,直攻正阳浮桥?刘逸轩想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白甲军最多有数千兵马,正阳还有周军兵马驻守,加上不远处寿州那里的围城兵马,周军共有十多万人在正阳附近,白甲军这数千人去了还能回来么?徐皓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湄水之上的水军还不是由刘逸轩统带,淮上水军皆是镇海军节度使林仁肇节制,他刘逸轩可调不动,思虑半晌,刘逸轩还是拿着信去找孙晟商议。
到了孙晟下榻的小院,孙晟还没有安睡,刘逸轩向守在院外的兵士说明来意,兵士进去通禀后引着刘逸轩进到屋内。只见屋内烛火通明,孙晟一身寻常服饰打扮,站在书桌边,提笔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刘逸轩上前见礼,“刘逸轩见过大人!”却见那白纸上大大的写了“忠义”二字。听到刘逸轩的话,孙晟抬起头来,他已经五十多岁,老迈的面容上胡须有些花白,轻轻放下笔后,缓缓说道:“逸轩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我这两个字写得如何?”
刘逸轩看了看恭恭敬敬的说道:“司空大人笔法刚劲有力,老而弥坚。”
孙晟呵呵笑道:“果然还是应了个老字。”刘逸轩心中一惊道:“大人,逸轩不是这个意思。”孙晟摆摆手说道:“老夫已经是冢中枯骨,老不老无所谓。逸轩,老夫在朝中一直是主战的,你可知道为何这趟要领这议和的差事?”
刘逸轩呃了一声摇摇头,孙晟苦笑一声,叹道:“陛下被主和之佞臣蒙蔽,又惊骇于周军兵锋之盛,才有遣使议和之举。陛下许周人议和条件是,自去帝号、割让寿、濠、泗、楚四州给周人,并纳金帛百万以求罢兵。但陛下却看不明白,周人野心颇大,意欲尽图淮南之地,就算这般耻辱的条件,亦难满足周人。为人臣子者,主辱臣死,老夫只有自请去周营议和,好歹拼着这条老命,也要绝了周人的妄念!”
刘逸轩眼眶一红,深深一揖道:“老司空乃朝廷忠臣,不计个人荣辱,逸轩深感钦佩。”
孙晟淡淡一笑说道:“忠义二字,唯死节尔。”跟着看了看刘逸轩道:“逸轩来找老夫有何事?”
刘逸轩急忙将徐皓月的来信说了,孙晟皱眉道:“借船?白甲军难道想走水路攻正阳?”
刘逸轩躬身说道:“卑职也猜不透徐皓月的心思,咋一想徐皓月是想攻正阳浮桥,但再一想,他只怕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正阳、寿州一线周兵十多万,他这数千人马过去只是送死。”
孙晟沉吟道:“观此人行事胆大心细,今日能以两百骑兵战败高大人三千人马,不愧是将门之后,他既有所请,就借予他好了,老夫也希望朝廷连败之下,他白甲军能再败周军,好歹出一口恶气!”
刘逸轩喜道:“多谢司空大人,只是舟师乃镇海军节度使林仁肇大人统属,卑职无权调用。”
孙晟哦了一声,笑道:“此事易尔,老夫临来时,陛下给了旨意,许老夫便宜行事,老夫这就修书一封,你带着书信到湄水水寨,就说老夫要调用四十只舰船议和之用。”
刘逸轩躬身谢了,孙晟写好书信盖上自己的印信,交给刘逸轩,目光灼灼的看着刘逸轩缓缓说道:“老夫此去只怕是回不来了,寿州孤悬,刘仁瞻困守,老夫除了议和之外,还想见见刘大人。刘仁瞻替朝廷守土为忠,翼护百姓为义,他才真正称得上是忠义之人。逸轩,老夫知道你在盛唐所为,只是你还年轻,朝廷或许此刻有些寡恩,但你不可心生杂念,朝廷可以负臣,但我们为人臣子的不能负朝廷,为人当守这忠义二字行事。这两个字赠与你,你还年轻,将来成就不再老夫之下,秉持信念,方可成功,切勿行差踏错。”…;
刘逸轩心中突突直跳,接过孙晟的书信,怔怔的接过忠义二字,忍不住道:“大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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