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垂的心中,他的对手是桓温,是晋军督帅。
桓容在战场上表现不错,有过人之举,仍不被视为主要对手。派出几百精锐追击,已经算是重视。
即便没有一战而下,被桓容走脱,也不是大问题。
几万晋军落网,这支两千人的殿后部队被困在燕地,早晚都是一死。
经过荀宥的分析,桓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历史猛人眼中,无论他蹦跶得多厉害,跳得多高,短时间内都是“虾米”级别。
合着自己如此努力,照样是个跳跳虾?
“府君?”
“无事。”
小虾米照样能掀起大风浪。
换成初来时,桓容绝不会有此想法。但在现下,他早已融入历史,不再是个旁观的路人。他会用事实告诉慕容垂,轻视对手的结果,大白鲨早晚也要栽跟头。
“如此,就依仲仁之计。”
渣爹遇挫,桓容乐见其成。考虑到可能要自己背锅,他又没法继续乐观。既要让渣爹栽跟头,又要成功避开黑锅,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功!
心思既定,桓容不再耽搁,取出一支木哨,对着茫茫雪原吹响。
悠长的哨音穿过朔风,刺破云层。
不久,嘹亮的鹰鸣响彻长空。
桓容自车窗望去,矫健的身影盘旋在云层之间,双翼振动数下,伴随一声长鸣,径直俯冲而下。
太和四年,十一月底
晋军沿汉时古道南下,日夜兼程赶往汝阴。
途中休息时,一只苍鹰飞入北府军的营盘,寻找到刚自军帐走出的刘牢之。
对于满脸虬髯的糙汉子,苍鹰向来没多少耐心。
找准目标,将竹管丢下,抓掉刘牢之的头盔,苍鹰飞落到旗杆上,竖起翎羽,明显在表示:快拿起来看,你个长相不及格的糙汉!
刘牢之险些当场拔剑。
好在认出这是桓容养的鹰,才没有来一场人鸟大战。
“将军,这是桓校尉的鹰?”
刘牢之瞪部曲一眼,后者当即倒退半步,他招谁惹谁了?
弯腰捡起竹管,取出里面的绢布,仔细看过一遍,刘牢之神情大变,立即回身入帐,向郗愔禀报此事。
“桓校尉示警?”
郗愔抬起头,声音有气无力。
大军饥一顿饱一顿,伙食情况堪忧。如郗刺使之尊,也只能以蒸饼充饥,咸肉汤都是隔两顿才有。
这种情况下,寒食散什么的,早被郗愔抛到脑后。包括在他帐下的王献之,一样是面有菜色,咸肉和寒食散摆到面前,绝对扑向前者。
“桓校尉信上说,贼寇欲在前方深涧处设伏,并有一支骑兵缀在大军身后。”
“前后夹击?”
郗愔神情微变,“消息确实?”
刘牢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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