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瑞珠不断的摇头,朱云心里看不起瑞珠的胆小怯弱,她低声在瑞珠耳边私语。
“你这性子我说你什么好?平日做事谨慎些那是好事,但在大事面前可不能畏首畏尾的,俗话说富贵险中求,现在老爷在任上,二爷和三爷也不再府里,你怕什么?掌管中馈的可是梁姨娘,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梁姨娘也会忌讳着咱们手中的证据不是?”
“再说,你看大小姐现在的情况,咱们不用想什么其它的法子,只要拿着一条丝帕平铺在她的脸上不是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吗?”
朱云虽平日泼辣,行事都在面上,但是心思到还谨慎,经她这么分析,一旁的瑞珠也起了心思。
朱云说的没错,如今大小姐孤立无援,老太太对她十分不喜,老爷又不再国公府内,这里没有人真正是大小姐的依靠,况且她现在都这种情况了对于她们也只是放一张帕子的事情。
越想越心动,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她与朱云彼此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决绝,朱云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两人一起起身向着床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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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锋芒
夏清歌心里冷笑,来的正好,姑奶奶正想着找借口拿你们两个先开刷呢。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距离床边越来越近,夏清歌心里冷清,感觉到脸上扫过一阵轻轻的细风,她双手握拳,屏息静气。
走到床边的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最先出主意的朱云十分紧张,到现在才知道,这心里想着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要动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瑞珠推了推她,朱云向来是个心思胆大的,现在这情况也只有交给她去做了。
朱云震了震心神,也不推脱,接过帕子就俯了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暗淡无光的女子,朱云狠了狠心,伸手将帕子朝着夏楚歌的脸上就铺了下去。
正在此刻一双冰冷如寒潭一般的凤目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
本来心里就有些胆怯的朱云在这么阴森的瞪视下,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身体立刻像是抽空了一般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瑞珠也吓得面色惨白,伸手紧紧的捂住嘴巴,面露恐慌。
“鬼——鬼啊!”朱云喃喃自语,痴傻的看着坐起身子的夏清歌。
瑞珠行事一向比朱云沉稳,看到夏清歌醒了,心里立刻转换了几个心思,将眼前的情形看的清楚明白后,方才反映过来,大小姐这恐怕是醒了。
“大——大小姐,你——你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终于让大小姐醒来了,老天保佑。”
此时瑞珠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朱云没有得手,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谋害主子的罪名扣在头上是个什么样的大罪,身为家生子的瑞珠是在清楚不过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带着斥责的口吻看向跌坐在地面上的朱云道“瞧你笨手笨脚的,连帮大小姐擦个汗都不会了吗?”
夏清歌神色缓缓变得清醒,自然将瑞珠和朱云的情绪尽收眼底,她心里冷笑但却不揭破瑞珠的谎言,面上也没有显露分毫。
看着身旁瑞珠和朱云的着装,夏楚歌眼神划过思量。
瑞珠头上梳着时下丫鬟最为流行的单螺发髻,侧面别着一株流金穿花戏龙珠的金步摇,身穿一件藕色琵琶衿上裳,下身穿水蓝色散花水雾百褶裙。
而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朱云头上梳着的是双螺发髻,两边各自插着一只蝴蝶闹春流金头钗,上身穿着一件石榴色滚雪细沙上裳,下身配着烟纱散花裙。
夏清歌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瑞珠和朱云的打扮应该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的模样。
她记得瑞珠和朱云年纪相当刚好比她大六岁,在夏清歌临死之前她们两人早已经在梁姨娘的安排下许了人家。
瑞珠是家生子,嫁给了府内张管事的小儿子,而朱云则嫁给了国公府在城北瓷器行店铺李管事的儿子。
所以在她临死之前她们虽然还在她身边伺候着,却早已经改梳成了妇人发髻。
在看看屋内的摆设物件,东面床脚摆放着一张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这架镜台是她从西郊庄子上刚刚搬来紫霞院时,梁姨娘为了让父亲知道她对自己是多么上心,为了做好这场秀她于是不惜亲自赶往“巧功阁”监督打造了这座镜台。
看现在上面的颜色鲜亮,漆木光滑,丝毫没有被时光打磨的痕迹,想来是最新摆放在这里不久。
在看向内室靠近窗口的一张红木雕花平头画案,这架画案是上好的黄花梨红木所制,父亲得知她平日里闲暇时酷爱书法绘画,所以才命人亲自从他的书房搬过来。
后来夏瑜涵不止一次的向她讨要,当时她极其宠爱这个妹妹,便不假思索的送给了她。
而这些东西目前都完好无损的摆在原位,就证明此时她应该是刚从西郊的庄子上回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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