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京和方安虞被吓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后又动作一致地闭上了。
原曦发现梁径要发疯,赶紧上楼寻梁老爷子。方安虞怕死了,一溜烟也跟着跑。
“好你个梁径!”梁旭转身怒气冲冲朝外走,他从小被惯,这会口不择言:“我也姓梁!你里外不分!他算什么东西啊?!你就为这个外人——”
“我知道我姓什么。”
梁径转身,他已经看到他爷爷沉着脸走来,身后跟着一脸为难的二叔公。
“但是你确定你姓梁?”
梁径很轻地笑,语气和神情透露出的鄙夷和愤怒第一次超出他的家教,他像是没看到梁老爷子眼里的警告,继续道:“你一个过继来的——”
“梁径!”
梁老爷子拄拐重重顿地:“可以了。”
二叔公大惊失色,看着梁径像是忽然不认识这个小辈似的,和他对视的一眼,好像被当仇人看。
那么小的一个人,阎王似的站在廊檐下,说出口的话让现场鸦雀无声。
——这件事后来用闻京的话说,就是“梁径发疯名场面”。
那会,时舒早就卷出了风暴中心。
他围观着另一场风暴,还不是很能明白两者之间的细微关联。
梁径被罚晚上不准吃饭。
他跪在黑漆漆的小书房里,时舒半夜偷偷去看他,梁径不乐意见他,用蒲团堵着门,时舒就在门边装可怜:“梁径。。。。。。我手臂好疼啊。。。。。。我爬了好多楼梯,我腿也好疼。。。。。。梁径,你看看我嘛。。。。。。求求你了,你最好了。。。。。。哎呦,真的好疼,这里都青了!好大一块!梁径你要看吗?”
梁径:“。。。。。。。。。。。。”
时舒花言巧语太多。
明明犟起来能气死人,但只要他不讲理,那就没有耍不过去的赖。
梁径好像犹豫了,又好像没有。
反正时舒连篇的废话还没发挥完的时候,门就开了。
时舒进来就问他,你爷爷打你了吗?疼不疼?
说实话,梁径那会真的很不想理他。但是时舒太能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整瓶未开封的红花油,梁径寻思我也没到这份上啊,下秒,就听时舒说,要是没打你,那你能帮我揉揉吗?
梁径:“。。。。。。”
细胳膊细腿一点都不紧实,反抗起来估计跟挠对方痒痒似的。这会软团子一样的肌肤上,这里一块红印子,那里一大块青紫,简直就是被糟蹋了!梁径很想心疼,但是耳边持续不断传来时舒嘚不嘚的废话,他知道时舒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不知为何,这么一想,更气了。
“不是说不疼吗?”梁径凶他。
红花油的味道太刺鼻,时舒趴在蒲团上两手捂着鼻子瓮声糊弄:“好臭啊,怎么这么臭!晚上要睡不着了呀。。。。。。”
梁径:“。。。。。。。。。。。。”
。。。。。。
五月末的傍晚,昼长夜短带来恒久辉煌的暮色。
时舒抬头望进梁径眼里。
梁径仔仔细细看他,好一会,语气很轻地问:“我可以不出去吗?”
“不可以。。。。。。”时舒说话声也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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