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士卒本来只想诈几文钱,这下不好收场了,于是咬定秋仟偷盗军械。正是全城戒严的非常时期,被军卒指控偷盗军械,可是项大罪,衙役不由分说,将秋仟枷了。
那精瘦汉子诈钱诡计没得逞,心里也是不爽,骂骂咧咧将剑捆上马背。年少士卒于心不忍,频频回头看去,终于忍不住劝道:“他是来投军的,我们这样做会害了他。还是过去说说,那少年郎并未偷盗军械,让他们把他放了吧”。
络腮胡子一巴掌搧在他头上,说道:“我们哪里是害他,是救了他。”
年少士卒听不明白,以为他是要推卸责任,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络腮胡子作出好心没好报而痛心的模样,问道:“你觉得这小子傻不傻?”
“傻。”年少士卒肯定的答道。
“这小子能吃得了苦吗?”
“不能。”年少士卒还是肯定的答道。
络腮胡子拍拍他肩膀:“你看吧,他又傻,又吃不了苦,还这般不明事理。如果是从军上了战场,能活过几时?”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地说道:“所以,遇到我们也是他的福分。我们这是救他,让府衙开导开导他。”精瘦汉子在一旁嗤嗤直笑。
年少士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不再言语。三人牵着马往军营去。
就在秋仟被收监时候,一个不祥的消息满城流传,说是郡府派往漠南龙庭的使者,不但没有说服匈奴单于收兵,反而惹得单于大怒,当即被斩首。匈奴单于将亲率十万大军攻城。
朔方人心惶惶,扶老携幼要逃出城去,街上一片混乱。
都尉怒气冲冲闯进府衙,质问任宣到底怎么回事。
任宣也是莫名其妙,辩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使者还没回来。”
“被杀了怎么回得来啊。”都尉大声吼叫,腾腾腾跑出去,又腾腾腾跑回来,喊道:“府衙也要收拾收拾了,匈奴人打进来可就来不及了。”
任宣一头雾水:“什么来不及了”。
边上一个老成衙吏见他手足无措,提醒道:“匈奴人或许真的会打进来,以前匈奴人一直打到了西河郡。我们也要早做准备,可以先转移府衙的文档,然后准备疏散老弱妇孺。”
“那就去做呀。”任宣在朝廷读过不少边关战报,知道战争的凶险。这时他毫无头绪,别人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
衙吏应诺了一声,便招呼人各自忙去了。
任宣心里七上八下。他一直相信范明友说的话,觉得匈奴人不会攻城。但是现在事态突变,他也是慌了,出了府衙就赶往范明友住的院子。一路看到街上人车混杂,乱做一团,越发惶恐。
他气喘吁吁赶到范明友住所,见范明友还在笃悠悠地喝酒,便慌慌张张将传言和城中乱象说了一通。
“肯定是谣言,让他们去忙乎吧。”范明友毫不在意。
任宣还想问问明白,范明友却又端起酒卮自顾自饮酒。任宣见他这般态度,也无可奈何,只得告辞。
出了小院站在街上,任宣思绪万千,从踏入仕途那日起,自己的命运就与霍氏绑在了一起,荣辱兴衰,身不由己。
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事都是霍家惹出来,我也不必多掺和。将来无论是什么结果,能推就推,推不了的,咽下去就是了。”不觉心中悲凉。
他原本还准备去府衙看看,转念又一想,自己对府衙诸事并不熟悉,去了也是自讨没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他们去忙乎吧。”口中嘀咕着,自顾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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