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抱着陈小姐,在她的床上。
他们在床上所说的话,我发誓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情侣,或假装是情侣的两人,他们说起见不得人的话时总是在耳边磨蹭,在棉被里细语。
然后又是一阵交缠。
我翘着二郎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这两个人各自朝物竞天择的险恶环境,又进化了一步。
床上真是交换体内遗传因子,也是交换灵魂因子的最好地方。
我让视觉尽情引导我的左手套弄着###,然后拿起刚刚吃过的、洗好的布丁盒,让他流了进去。
放下布丁盒,两只脚松垮垮的。
“好好的干,用力的干。”
我虽然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开始从屏幕中培养出一种复杂的读心术,然后写下预言。
大抵上,越是濒临疯狂与黑暗的人,就越接近预言。
中世纪,黑死病横行欧洲大陆各大城市的时候,痲疯病的患者被囚禁在监狱里,他们精神恍惚,歇斯底里,口中念念有词的是城市繁荣的末日,审判已经在巨大的下水道中爬梭。
第八章 道德文明进化(4)
疯子最接近预言,他们的迷乱眼神看见了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未知。
于是,人们不敢以火终结承载着神秘的、恐怖的预言者。
他们只是扬帆,将这群活在疯狂与死亡边缘的预言者,放逐到了洋洋无际的汪洋。
愚人船。这是他们的名字。
颖如跟我讲的故事。
我想,我开始明白颖如的意思了。
那是尽头之后的峰回路转。
愚人船驶出了没有希望的港口,一望无际的,是海。
黑暗自由了,在海上,然后再也不能回到虚假的文明。
我审视了屏幕一眼。
我想,预言已经在我的体内发酵,滚烫着我的舌头。
站了起来,是该收成柏彦的时候了。
我拿起布丁盒,走下楼,望着颖如深邃的木板门。
门后的她正躺在床上翻书。
这一两天,她一直没有邀请新的塑料袋进房,也没有提着巨大的行李箱到城市里狩猎。
她很安分,所以该轮到我了。
我小心翼翼打开柏彦的房门,他已经在床上安眠。
这次我用的药剂轻了点,但柏彦依旧是昏迷的高手。
他的鼾声规律,皮肤睡到微微发烫,睡到熟透了。
我脱下他的衣服,发现他的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你有自己的名字吗?你为什么会出现?请留言告诉我。”
白痴。
我看了看手表,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郭力才会从大学下课回到这里,而再过一个半小时,令狐才会从便利商店下班。
今天已经不容许意外了。
我扛起柏彦走下楼,奇怪的是,我的心里竟然不十分紧张。
我转开郭力与令狐的房间,将浑身赤裸的柏彦放在床上,然后将被单弄乱,像一场激烈性爱大战后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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