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怒石峡到潼关已然不是山路,但怒石峡位置却极其险要,西南连接大巴山余脉,东北接汉中平原,出峡谷十余里便是黄河、渭河交界处的一片水域,岸边设有小型哨卡,这一段河水波急浪惊,紧邻河岸的全是悬崖峭壁,不适合攻击,否则西人早就选择这里登陆了。
荆展等人若想绕路而不惊动西方联军,只能先向西北绕过榆林一带,再横渡渭河,这样最少要两天时间,若再奔洛阳,怎样也要花费四、五天,但江筑英只给荆展三天时间,荆展却毫不犹豫的领命而去。
江筑英等人一出峡谷,地势豁然开朗,一马平川,众人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也有了一些舒缓,侦骑营的几百名侦骑轮番在前探路,早已将前路清扫得干干净净,可直达潼关之下。
当然,狂澜军肯定不是一味冒失的龚至潼关城下,而是选择距离潼关三十里外安营警戒。
按照李若曦的作战计划,一万狂澜军的先锋,纵然全部投上正面战场,也经不起西方联军几次冲锋的消耗,而且这样也发挥不出狂澜军精锐骑兵和白杆长枪精兵的长处。
“我若是何塞,定不会不智于此,将时间和兵力白白消耗在这种易守难攻之地,所以,现在西方联军内部定然有不同的声音,我们要做的就是助何塞一臂之力,让反对他的声音知难而退,让他们去和那些明哲保身的,如奔雷军那般的军阀去相咬,如此,潼关可保,川陕可保,雷军团正可占据长安和潼关一线,修生养息,以图后继。所以,此战,务必要如猛虎伺机而出,将敢于渡河而来的敌人全歼于此,这样才能震慑敌胆,逼迫其退军。”李若曦当日这样分析情势时,却不带一丝情感,她所关心的只有她认为值得去关心的人,至于其他的芸芸众生,却都只是她这样智者运筹中的一枚枚棋子。
“而负责北渡黄河的荆展和凌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先期秘密潜往龙阳的罗兰配合下,将祸水北引,奔雷军不是很喜欢看热闹么?那么就让他们也参与进来吧,对于这种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汉家人,唯有铁血才能让他们清醒。”
虽然江筑英心里并不是完全同意李若曦的想法,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计划,以及后边将要连续施展出的计划才是真正可怕的,至少她感觉幸福的是,李若曦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妹子。
“江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这是李若曦随军而来,宿营的第一夜,对江筑英所说的话。
第四卷 天行健 第十五章 战川陕(8)
帝国纪元999年4月4日凌晨,帝国川陕行省陕西路,怒石峡与之间潼关三十里处。
这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其时,黄河、渭河两岸水土流失还不像后世那般眼中,在充沛雨水和河水的滋润下,丘陵上林木茂盛。
而江筑英带领的九千精锐汉兵(已经分给荆展一千),就埋伏在这片丘陵的某一处。
为了振奋潼关守军军心,江筑英命蒙战带领本团一千五百名白杆枪兵先行抄山路赶赴潼关。
自己则带着分兵剩余的两千骑兵,和五千五百名步兵按照李若曦的计划,等待时机。
三十里外,鏖战正酣,硝烟漫天;三十里外,悄无声息,刀已出鞘,只待敌首。
“天快亮了,敌人应该快上来了。”帝国奋武军军团长司马南看着远天渐白的苍空,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看了看时辰。
“明梅,我若不能回去,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司马南喃喃自语,用袍襟小心的插拭了一下怀表,这却是他的妻子送给他的定情之物,产自帝都江山精密器械工场。
正陷入思绪中的司马南忽然被手下的报告声从回忆拉回了肃杀的战场。
“大人,关后山路冲来一军,打着帝国的旗号。”
“莫不是援兵到了?他们不是说让我尽量坚守三日么……”司马南暗想,忙道:“带我去见。”
司马南来到关后之门,只见山路上果然开来一队士兵,皆身穿黑色轻铠,手拿长枪,看人数却不过千余人。
很快,那些士兵到了关下,领头的却是一个身材壮硕,面目憨厚的年轻人。
“哪位是司马军团?”那人问道。
“我是,司马南在关楼上回答。”
“狂澜军白杆枪兵团团长蒙战,见过司马军团。”那年轻人对这关楼上的司马南行了个军礼、
接着,有那士兵将刘仁则开出的手谕和狂澜军的印信交到司马南手里、
“正是我们的兄弟。”司马南高兴道,大步走下关楼,命人将蒙战等人迎进潼关。
“司马军团,我家江筑英副军团带领大军并非有意拖延,不进潼关,而是在他处等时机,两天内定对西人发起攻击,还请司马军团多加准备。”蒙战悄悄将江筑英的意思告诉给司马南。
“江筑英,呵呵,说起来,那也是我的学弟呢,前有学院双骄,后有一英当先,嗯,既如此,蒙团长,你远路奔袭而来,先带队休息一下,一会白日时敌人发起攻击,还要指望一二。”与前几日的本分绝望相比,司马南现在心情大好。
“大人叫我天裂即可,如此我先带队休整下,白日好助阵大人。”蒙战也不客气,带队下去休息。
“大人,长安府急件。”一名士兵高举着信件跑了上来。
“难道是高渐飞他们的信送到了,不能啊,这才是昨晚的事情。”司马南结过信,展开一看:
吾弟,见信如面。弟在前线与西人浴血鏖战,兄在长安府亦不敢松懈,弟坚持多日,长安府四民民心振奋,兄借势募集三万、有训练经验之青壮,组成义勇军,不日将开赴潼关,兄亦将一同前往,与吾弟同生共死。李长林。
“李大人,李大哥……”司马南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力量,帝国有那贪生怕死之辈,但更有李长林、雷东风这样的勇士,他司马南又有什么难关不能度过?
晨光中,西方联军扎在河岸边的阵地上响起了阵阵号角,人嘶马鸣,一阵喧嚣。
黄河对岸的西方两军大营也是号角连连,接着,对岸河边出现了百来条船只,不断有士兵登上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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