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有意思了,少爷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鱼头镇霸主……”
一炷香的时间后,也不知道李鹜和胡一手说了什么,胡一手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对身旁的手下吩咐了什么,接着赌坊就开始赶人。
“提前关门了!都别玩了,别玩了!”
腰粗膀圆的打手在楼上赶人,穿长衫的掌柜在二楼好声好气地请贵客离开,又是许诺优惠又是低声下气地赔罪。
李鸿也在被驱赶的人里,他和坐着玩的那些客人不同,他来赌坊只是看个热闹,并不是赌坊的大客户,因此掌柜对他并不十分客气,李鸿心里不服气,可也只有不情不愿走出门的份。
他要是不走,那些手膀子比他大腿还粗的壮汉们就来“帮”他走了!
赌坊彻底安静下来后,胡一手阴沉着脸开口了:
“你既然捉到了人,为什么不直接禀告县令大人?”
“死账的抵消方法你我都懂,我也不想为难你。”
李鹜扔下手中筹码,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说:“来都来了,我也不能空手而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李鸿在紧闭大门的赌坊外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大门重新打开。
李鹜打头走出,身后跟着小山般的李鹍和胸口鼓鼓囊囊,笑得跟过年似的李鹊。
李鹍手里握着一根麻绳,麻绳另一端牵着陈二。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变得涕泪横流,凄惨不已,堵住嘴巴的破布也染着好大一块鲜红。
李鸿见人出来,赶紧打开扇子遮面,一个箭步走到前面的小杂货摊,拿起一把木簪假意看了起来。
“少爷看看吧,这只簪子只要二十文钱。”
摊主热情道。
李鸿特意等了片刻,估摸着李鹜他们都走了之后,才扔下簪子,恶声恶气道:
“少爷我是买这种破烂货的人吗?不要!”
“你——”
李鸿转过身,拔腿追向李鹜离开的方向。
他远远跟在李鹜身后,直到看着他们三人——再加上一个翻着白眼,半死不活的第四人,一起走进了县老爷的府邸。
他这是做什么呢?李鸿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第二日,李鸿终于知道了答案。
鱼头镇的县令是个贪财好色但又胆小怕事的人,托这胆子小的福,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禁宫龙椅上坐的人换了以后,天下乱了多久,鱼头镇县衙就关了多久。
时隔两个多月,县老爷罕见升堂,许多无事可做的百姓都涌到县衙门口看起了热闹。
李鸿当然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退堂之后,李鸿立马跑回家,向唯一的观众唾沫飞扬地转述着他的所见所闻。
他把装模作样的县太爷模仿得眉飞色舞,惟妙惟肖,可惜他唯一的观众连看都不看他。
“这李鹜——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贼的人!他这手玩得妙啊,既给县太爷搞了政绩,又卖了胡一手一个面子!”
李鸿拍着大腿说。
李青曼坐在光线明亮的屋檐下绣着一面团扇,对李鸿说的不为所动。红色的丝线灵巧地穿梭在蚕丝扇面上,鲜艳夺目的梅花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只惨了那陈二,明明是为胡一手做事,现在东窗事发,胡一手为了保命,转手就把他的舌头给剪了。也不知道那胡一手威胁了他什么,堂上他支支吾吾地认了罪,供词也写了,只字不提胡一手的事。”
李鸿说完,在李青曼身下的长凳上挤着坐了下来。“姐,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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