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着那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她漫不经心地回头。
“不知长孙殿下有何指教”
赵绵泽没有走过来,只是看了看随在她身侧的两个人,一双温柔的眸子噙着笑,谪仙儿般清俊的面孔上,却又像是带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可否借一步说话”
又借一步
行,借就借吧。
总有一天,她连本带利的全讨回来。
凉凉地想着,夏初七让李邈与二鬼两个在外头等她,自己随了赵绵泽往殿外的小花园里走。可静默了好半晌儿,夏初七仍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不由蹙起了眉头。
“长孙殿下,有事可以直说。”
“是,有一点小事”赵绵泽踌躇着,目光里那一股子暖意还在,可语气却是多了几分含蓄的臊意,“是这样的,秋儿她吃楚医官给配的药也有些日子了,我想请楚医官找个机会再给她看看,可否,可否再要孩子了”
原来这事儿
抬头瞄她一眼,夏初七扯了扯嘴角,愣是没好意思喷他。
装什么正人君子呢不就是想与小老婆同房办事儿了吗说什么可否要孩子了,好像与夏问秋上床就是为了完成义务要个孩子一样,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不就为了掩饰内里那点子腌臜么
一个人只要瞧谁不顺眼,那么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在赵绵泽这里,夏初七再一次印证了这个真理,先在心里头狠狠把他给编排了一遍,才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恭谦地道,“回长孙殿下的话,侧夫人先前的身子损伤颇重,至少得吃上三个月的药,才够一个疗程。不过”
拖长声音一顿,她又笑,却是摇了摇头,不说了。
赵绵泽看了过来,目光有疑,“楚医官但说无妨。”
呵了一声儿,夏初七语气里带着点讥嘲的刺儿,回答却又是滴水不漏,“如果长孙殿下急得很,那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在下也没有把握,一切只能看天意。但万一要是孩子再保不住,那侧夫人的麻烦可就大了,终身不育也是有的。”
那“急得很”三个字,简直就是直戳赵绵泽的脸面。
他目光回避开去,一张温润清和的俊脸上多了一抹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了想,似有考虑,他才若有似无的叹了下。
“不瞒楚医官说,近来这些日子,绵泽这是家宅不和啊。秋儿对我有一些误会,那夏巡在锦绣楼遇害,凶犯拿的是我的腰牌,而且”
望向夏初七时,赵绵泽微笑的目光里略有一抹审视。
“也不知道秋儿打哪儿知道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代的事情,这让我是背了一身的冤枉,有理也说不清了。那夏巡,我原本是准备给他一点教训的,可还没有腾出时间来,他就出事了我与秋儿两个几年的夫妻了,还没有像如今这样僵持过。所以我想,有一个孩子可能会好一些。”
先人板板的
他们家生孩子与她有什么相干
夏初七心里嗤了一下,真想狠狠喷他一脸的渣。也不晓得为什么,每一次听到赵绵泽说起夏问秋时那爱护的语气,她就有些恼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身子的原主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介意。
“长孙殿下的家事,不必与下官说。”眯了一下眼睛,夏初七似笑非笑,“不过为妻之道,都讲究个温良恭谦,侧夫人如此不顾长孙殿下您的感受,只怕也是,呵呵”
所谓挑拨挑拨,就得使劲儿的拨。
看着赵绵泽的面色略有涩意,她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长孙殿下您是人中龙凤,谦谦君子,每日要在朝堂上为当今陛下分忧,为天下万民的福祉而操劳,已经够辛苦了,怎能还要为家宅里的妇孺小事来烦心呵,瞧我一个不小心,又说了几句不中听的,抱歉,抱歉”
“无妨”赵绵泽笑得有点儿晦涩。
“那就好,那就好。”夏初七挑高了眉头,唇角仍旧带着笑意,“那下官就先告辞了长孙殿下你与侧夫人说,这事急不得,药不要停,吃上三个月,定然会有好转。”
“嗯。我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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