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也长得很快,已经会爬,会翻身,李朝明时常边把她放在摇篮里,边看书,看到我便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白日恩爱,夜晚缠绵。
他偶尔会看着我的肚子出神,我逮到一个现行,问他,「是想给舒也多一个弟弟妹妹?」
他看着我,敛眉思索后,摇了摇头,「太疼了。」
「我生孩子,你疼什么?」
我笑他,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隔年春天,李朝明要去上京参加会试,季文渊特地从镇上过来,为他送行。
我在屋内给他收拾东西,他们二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说话,实在找不到他的护膝,我便出去找他。
走水之后,家里多修了道围墙,还围了一块小花园,他们交谈的声音顺着风隐隐约约送过来。
李朝明在说,「我离开后,月娘和舒也麻烦你多照看。」
季文渊应下,还说了点其他的,我没有听清。
等我再走近些,他们也没有发现我,季文渊的声音清晰了一些,他在说:「你不打算和月娘坦白吗?」
我停下脚,坦白?和我坦白什么?
李朝明没有答话,季文渊又说:「难道你还打算对着她装一辈子?」
「未尝不可。」
我的心无限下沉,他在对我装什么?
季文渊道:「你自然也可以,毕竟装到现在,月娘也并未察觉出你的破绽,只是……你就真的这么心安理得?」
顿了顿,他说,「还是说,你不知该如何收场,唯恐月娘知道你从未失忆,怨憎于你?」
恍惚间,我听到什么东西碎了,脑中有一根线霎时间崩裂,初春的寒风飒飒地吹进我的胸腔里。
他竟是……装的。
他是装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他是装的,他是为了骗我。
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你是从哪里听信的传言,非要那样试探月娘?」
季文渊还在说话,我仿佛被钉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这半年以来的一切,竟然都是他演出来的。
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特别疼,但我却诡异地冷静,这半年的一幕幕快速在我脑海中掠过,从他刚失忆回家到季文渊对我的特别,再到他考取解元,故意提起季文渊。
这一切都只是他和季文渊设计好的试探。
那些我自以为的浓情蜜意终于被扯下外面,露出其中七零八碎不堪一击的内里。
沉浸在其中一无所知的我就是一个傻子。
「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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