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还闹起了蝗灾。
所以啊,嘴里说的再动听,落不到实处,都是虚的。
苏令蛮伸手便弹了她一个栗子:“我们来这,可不是享福的。”
有热茶最好,没热茶也无碍。
正笑闹着,门外偏传来一阵轻巧的扣门声:“小娘子可在?”
绿萝连忙开了门,玉笛领了拎着食盒的小丫鬟进了来,一边还笑着道:“小厨房的人都睡了,硬是让夫人给派人挖了起来,只那新鲜的菜也着实剩不下什么,便随便捡了几样烧,小娘子莫嫌弃才好。”
可随着食盒内一样一样摆出来的菜,小八没忍住地张大了嘴巴,使劲咽了口口水。
玉笛这话着实谦虚,摆出来的几样虽比不上翅参鲍肚珍贵,可也是珍馐佳品,各色一小碟,分量不多,可却是卖相极美,也不是糊弄着出来的——相比较定州那边大碗大菜相比,此地便是连菜,都透着股京畿人的骄矜与傲慢。
苏令蛮伸著拈了块脆皮豆腐,薄薄的一层酥皮,外面煎得喷香,一口咬下去内里软嫩地像是要立刻化了去,满齿留香。
一小碟,才四块。
她伸著的筷不由快了些,只觉得京畿人虽然好一个甜口,菜品却是研究到了极致,相当之美味可口。玉笛见此,满意地颔首告辞,顺手将食盒一并留在了此处,并嘱咐小八明日一早记得还给小厨房。
小八笑盈盈接了食盒过来,两手相接时,袖中滴溜溜便送了个香袋过去,玉笛面色未变,半敞的袖口一拢,手心在袖里掂一掂,心中便有了数。
“今日也夜了,不然本该带着诸位小娘子去拜一拜老夫人,认一认亲的。”
小八打了个哈哈,“老夫人怕是睡得早,不然我家小娘子无论如何都要去探一探她的。”
玉笛返身领着人往门外走,小八亦步亦趋地送出门,只听她闲聊似的道:“我家夫人重规矩,入门二十多年来,皆是每日辰时起,三刻便至了老夫人那,是顶顶孝顺不过的。”
这便是提点了,小八竖着耳朵听得认真。
玉笛一边说了些国公夫人的小癖好,一边将鄂国公府内的一些情况介绍了个大概,俱是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可对于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苏令蛮来说,却已经算是拨云见日了。
鄂国公府分三房,虽说老国公已经仙去,可老国公夫人尚在,是以并未分家。
大房便是现任国公爷,为老国公夫人的嫡长子,为人最是宽厚中正。而内宅要事,如今大半在国公夫人手上,还有一小半——在三房夫人手中。
“三房?”
小八不禁好奇地问出了口。
玉笛叹了口气:“老来子老来子,老来疼幼子。”
老夫人自然是更疼爱三房的,连到三房夫人也爱屋及乌地怕被人暗地里欺负了去,是以将鄂国公府的小半个管家权也交给了三房夫人,美其名曰协同合作,将鄂国公府发展的更好。但一山不容二虎,自古这涉及到女子的管家权,便不是那么简单之事了,何况这三房夫人仗着老国公夫人的势,经常明里暗里地打压国公夫人,两人总有一斗。
“二房呢?”
玉笛手指压唇,露出个嘘的表情,原来这二房并非老国公夫人的亲子,而是老国公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向来被老夫人视若无物,在整个定国公府向来跟个隐形人似的,夹着脑袋做人。
小八听了一耳朵的不痛不痒,回去便与苏令蛮讲了一通,有些是早前便打听过了知道的,有些细化的,比如三房和大房之间的不合,却是头一回知道的。
苏令蛮拉了拉腿筋,将麇谷居士教的动作做了两回,才撇手放下来,若有所思地道:“大房与三房的不合,玉笛也与你说了?”
小八点头:“说了。”
“倒是有些奇怪。”
论理,不过是一点子银两,作为国公夫人身边明显还算得力的丫鬟,眼皮子还不至于浅到如此程度,会将家中不合吐露出去,除非……这事是明摆着的,完全遮掩不住,或者干脆就是被授意了的。
那么,玉笛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那边玉笛回了正院,蓼氏一边啪啪啪往脸上抹雪花膏,一边问:“都办妥了?”
玉笛福了福身:“办妥了。”
她袖子一抖,从里边抖出个圆溜溜的香囊过来,囊袋上还绣了朵牡丹花,“这是蛮小娘子身边的丫鬟给奴婢的。”
“哦?”
蓼氏撩起眼皮,半晌点了点头:“还算是个机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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