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已经将纸扎人抛了出去,那火焰迅速蔓延开,将世珍梳妆台上散乱的干燥文件瞬间点燃,火苗又随纸页落在地上,那些照片一点即着。
何月竹脱下外套试图救火,可不论怎么努力,那火都是越烧越旺,已经很难扑灭了。
吴镇明嘶吼:“已经整整四十五年了!四十五年前也是这里着火!可所有该死的人都没死,只有吴明被锁在阁楼,活生生被烧死!”
何月竹揪着吴镇明领子,“他已经死了!你何必为了他去死!”
“因为——”老人喊出这两个字,却无法说下去。
望着吴镇明死了一般的眼神,何月竹怒其不争地甩开他。
那大火逐渐蔓延,把地下室烧得亮亮堂堂,漆黑的烟雾开始在他们头上聚集,仿佛黑色的怪物张大口舌。何月竹脱下围巾掩住口鼻,尽可能匍匐身体,在地下室中胡乱寻找着能够破开铁门的工具。
他找到一根铁管,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铁门。结果是那生锈的管子被撞得弯曲,而大门纹丝不动。
何月竹望着发红发痛的手掌,那个时候,心中不由自主浮出了吴端的影子。
他近乎绝望地祈祷:吴端…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他还不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就是把吴端困死在结界里的根源。
于此同时,结界内部。
吴明向后放松地靠坐在轮椅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吴端。后者胸膛、大臂以下的部分都缠在黑色的茧里,并且随着他调息放空,那桎梏他的正在往下一点点消退。
昨天夜里,吴明几乎要被道长超度上路。可当它阴阴抱憾,只差一点就能把何月竹溺死一起带走时,道长忽然就被大量阴影般的黑色藤丝吞噬束缚,最终动弹不能。
那时,吴明才知道,无望的爱,最终会变成吞人的怨恨。
——他对它的爱越是排斥,它的结界就能把他困得越深。
吴明不为道长一篇接一篇念话本了。它轻轻合上书。它当然看得见那墨色的藤蔓死死缠住吴端的身体,粘稠的蔓网几乎与血肉融为一体,它知道那感觉必定如吸髓炙骨。
它的执念,它存在的原因让它不忍。所以它问了无数次,“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
“。。。。”
没有回应。
吴明早就告诉过吴端,只要吴端愿意施舍它一点爱意,就能立刻脱身。可一天一夜,吴端都没有理过它,现在更是双目沉沉闭着,仿佛死了一般。
看来他宁愿被困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对它表演一点好意。
所以,吴明一定要杀了何月竹。
吴明咬牙,终于破罐子破摔,“何月竹为什么和我那么像?”
吴端睁开眼,却是以一声漠然的讽笑打断他,“你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我不配?!”
吴明将手中厚重的话本砸向吴端胸口,“明明他比我要凶煞得多!他带来的厄运比我要多得多!”
道长再度阖上双眼,情绪却反应在那些好不容易有些消退,又重新开始肆意生长的藤蔓上。
他真的很在乎他。
以至于把我毁成一个满心嫉妒憎恨的厉鬼。
“。。。这是。。。你自己选的。”
吴明无望地仰天大笑,它不再不忍,“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在这里,所以他很安全?”
它一挥手,结界便展示了何月竹与吴镇明身处的火场。火势汹汹,但结界的温度全然不受影响,寒如冰窖。
吴明冷笑,“你忘了,我有一个同心连体的分身。”
它满意地看着吴端脸色越来越阴沉,同时身上的桎梏也以前所未有的剧烈程度不断滋长。
吴明握紧轮椅把手,前倾身体,“你是不是想让我看在我们师生情面上放过他?师生的情面还不够啊,吴端!”
吴端看着何月竹被浓烟熏黑的鼻尖,一字一句,“他是死期将近,但不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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