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耳力极佳的秦太尉显然听见了这番话,转过头来看了看薛璎和楚王。被侍卫搀扶起来的郑王嘴角淌血,也往这边冷冷看了一眼。
薛璎眼望着他,嘴里却答着楚王,淡淡道:“皇叔问我,我问谁呢,皇弟人没事就好。”
四面黑甲人渐渐被杀退,最后汇成一股逃之夭夭,侍卫们打算追上,被魏尝拦下:“小心调虎离山,保护圣上要紧!”
一众将士转而围拢过来,气喘吁吁听候指令。
发生了这种事,哪怕最终化险为夷,一般人也着实很难有心思照常前行了。冯晔也一样,眼底生出退却来,只是不知薛璎作何感想,于是小心看向她,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
但薛璎却是跟他站在一边的。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去皇陵祈福。
祈求上天真能保大陈安宁吗?不能。祸起于人,能阻挡灾祸的便也只有人。将希望寄托于天的,不过是无能之辈。
再说,她还不至于为了试探个染指后宫的诸侯,就给秦家送空门,叫冯晔陷入危险。她之所以将黑甲男子安排在去路附近,就是因为就算秦家此行安排了杀手,也不可能在众人精力最充沛,最全神贯注的开端。
倘使真走一趟皇陵,指不定他的假杀手没到,秦家的真杀手反而来了呢。
薛璎默了默,跟冯晔说:“郑王伤重,也不知前路是否还有敌手,陛下不如先且回城吧,祈福之事来日再行。”
冯晔点点头说“好”。
薛璎又转向魏尝:“过后务必将这行人的来路查清楚,拿出个交代来。此行戍卫你全权负责,出了纰漏,回去领罚。”
魏尝垂下眼,颔首称“是”。
然而一回头,午后的公主府,众人理解中,正在外边火急火燎查探真凶的魏尝,却坐在院子里倚着凭几,懒洋洋晒太阳,一见薛璎从宫中处理完事情回来,就朝她道:“我胳膊好酸啊,你能不能给我捏捏?”
薛璎走上前来,睨他一眼,手指青天:“天还没黑。”
言下之意,白日就不要做梦了吧。
魏尝叹口气:“杀人简单,要装出杀人的样子却又不能真杀死人,实在累得慌,我胳膊真的很酸。”
黑甲男子是俩人暗中布置,都是自己人,在不轻易漏破绽的情况下,双方的伤损当然尽可能少些好。
薛璎走到他身边,低头使劲拧了一把他的胳膊,问:“这样爽了?”
他嗷嗷呼痛,说她太没良心,又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宫里什么情况。
她说那孩子还好,但郑王脱臼了,肺腑也有损伤,给太医瞧过以后就被送回了安顿处。她陪冯晔对今日的意外简单善了个后,就拿“魏中郎将已在紧急追查”为说法,交代给了朝臣,然后回来了。当然,已经派眼线盯住了长乐宫、秦府与郑王住处这三个地方。
魏尝“啧”了一声,不太爽利,说:“可是魏中郎将他查不出什么来的,这回注定要背上无能的名头,你真得好好补偿他。”
薛璎在他旁边坐下后剜他一眼,但又因他所言确实不假,觉他忙活一场讨不着甜头反要受罚,是有点可怜,于是想了想问:“要什么。”
他一下直起腰背,笑嘻嘻拿食指点着自己脸颊。
薛璎装看不懂:“干什么,脸皮太厚要打薄?”
他皱皱眉头,横她一眼,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比出个嘴唇的模样,然后再往自己脸上戳了一下。
模拟得非常逼真。
薛璎吸了下鼻子,学着他的样子,走上前,捏着手指往他脸上戳了一下,说:“好了。”
“……”
魏尝觉得心口痛,气道:“哎冯薛璎,你不想给就别问啊,等我说了又敷衍我,怎么个意思啊?”
他多数时候都对她百依百顺,但偶然直呼起她名姓,又有一股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好像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似的。
薛璎觑觑他,心一横,弯下腰往他左脸亲了一下。
魏尝像是大冬天在野地冻了几个时辰后,一下泡入滚烫浴池的人,爽得“哇”出一声。
薛璎一噎,摸摸自己的嘴唇。
有那么夸张吗?
他滚了滚喉结,像在回味似的,见她要坐回去,一把拽住她衣袖:“好事成双,右脸也来一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导:凑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是对称强迫症患者陆时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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