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生叹了口气,进屋抱了一床破棉被出来,扔在麻姑身上。麻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身上的被子,眉目弯弯朝他道了声谢。
“冻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田生冷哼着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地上落的雪齐膝深,田生用铁楸费力的铲着门前的积雪。忽然听到张老汉大喊:“哎呀!死了!冻死了!”
田生心里咯噔一下,扔掉铁楸跑向马棚。到了一看,顶着鸡窝头的麻姑像是刚睡醒,一脸惊慌。雪白的小马趴在草堆里,一个用力站了起来。而那匹刚生产过的母马已经死僵……
田生拍着胸口朝张老汉翻了个白眼。
麻姑望着死去的母马,目光有些呆滞。这个冬天,她见了太多太多死亡的场景,有牲畜的,有野兽的,也有人的。从未觉得生与死离得这样近,从未觉得死亡的气息这样浓烈!
严寒如同瘟疫。死起来,都是接二连三,然后成群成片。
麻姑喂了小马,张老汉喊她吃早饭。每个人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杂碎汤,两根硬邦邦的腌牛肉干,还有巴掌大的一块豆饼。张老汉和田生是最下等的杂役,而她是个罪奴,能跟着他们混口饭吃已是不易。
杂碎有股冲鼻的腥膻味,麻姑坐在灶台旁边,面对着被烟熏得乌漆墨黑的土墙,把豆饼掰碎了拌在汤里搅了搅,就着牛肉干吃了起来。
为了御寒,张老汉在汤里放了些花椒。张老汉和田生比较能吃辣,一碗汤下肚,他们没啥感觉,麻姑却辣得额头都冒出了汗。
连日来,他们早晚都是吃这些。中午在牧场干活时,只能吃些豆饼肉干充饥。
田生知她是从都城流放来的,曾问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麻姑想了想,她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觉得最好吃的却是一根酸得倒牙的糖葫芦。
田生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怀疑她是不是从大都城来的。糖葫芦谁没吃过?不就是裹了一层蜂浆的红果吗?牧场后山坡上就栽了许多红果树,到了秋季,红果果落得满地都是,烂在地里都没人吃,被他们收起来拌在饲料里喂牲畜了。
麻姑兀自笑了,告诉他对于美味而言,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
田生问她糖葫芦是跟谁一起吃的?
麻姑目光微垂,视线落在泥泞的地上,没有回答。
田生知她全家都死光了,孤苦伶仃,叹了口气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谁知麻姑一听立马蹦了起来,照头给了他一巴掌。
“兔崽子你才死了呢!节哀你个头!”
田生揉着脑袋,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站在山崖边迎风而立的麻姑,那形单影只的单薄背影不知为何,每每看到,每每心软。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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