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问:“想什么呢?”
毛非的目光仍是流连在窗外,嘟囔道:“想故事呢。刚刚看见一个坐在街边卖花的老爷爷,我给他想了个故事,你要听吗?”
庄周笑起来:“要。”
“那我讲了啊---老爷爷孤家寡人,家里的后院种上一小片花田,靠卖花为生。他今晚没能卖出去几朵,收工回家后,他给鲜花掸了掸水,像以前许多次一样,在明天一早就去一趟墓园,把这些花都送给已故的人,放在他们的墓碑前,这样总好过鲜花慢慢坏掉。”
庄周轻轻叹息:“这么悲伤?”
“好听吗?”毛非转过脸,“因为悲伤的故事才更戳人心,才能让人深深记住。”
庄周没说好听不好听,他道:“也很浪漫。”
又问:“真看见了?老爷爷卖花?”
毛非“嗯”一声,随后就看庄周在路口调头,他稍微诧异:“你要回去买他的花?”
庄周给他肯定的回答,说:“浪漫一把。”
回到伯温时已经八点钟,三个大购物袋全都庄周拎,毛非负责捧好怀里的这一篮筐多肉和他不认识的小盆花。
还有两株含羞草,那花盆质量太差了,薄薄一层白塑料,毛非小心翼翼,生怕再碰到它们的叶子:“怎么还不张开,是不是已经气死了?”
再娇羞的人被连番招惹都会生气,何况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含羞草呢?
庄周刷卡进门,袋子全都放在餐桌上,先赶忙回身去接毛非,真是每一片叶子都紧紧闭合,整株自闭。
花草端去阳台,没有花架,庄周单腿半蹲在地上,一盆一盆拿出来,沿着储物柜边摆了一排。
毛非趿拉着棉拖,随手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复活了吗?”
庄周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笑道:“就没死,再过一会儿就张开了。”
“那就好。”毛非催他去换衣服,“但是我快饿死了,我给你打下手。”
今晚的菜单:蒜蓉茄子,蒜蓉粉丝虾,番茄鱼,清炒莴苣。
四个菜,其中三道都需要蒜瓣,毛非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角落里剥蒜,没拿碗,剥完就放在围裙里兜着。
“杀完了么?”他问,嗓音软,刚被抵在冰箱上亲的,要不是肚子叫得太响亮,还得被亲一会儿才能罢休。
“杀完了,腌都腌上了。”庄周回头看他,杀个虾都不敢看,还躲那么远,“蒜呢?”
“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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