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阳:“但是这里没有别的通道了啊,外头有人把守,他们一出去就会被发现的。”
此时隋州已经在杂物间里查看起来,他用刀柄将堆放在角落的许多食材挑开,又去戳四周的墙壁,计阳自然能够看出他这是在寻找有没有另外的暗道。
可惜似乎没有什么发现。
计阳有点失望,正准备去别的屋子里看看,就听见隋州道:“这里有古怪。”
他转过头,就见到隋州的刀柄正戳着靠在墙角的一个大麻袋,只是不管他怎么戳,那个麻袋就是不挪动分毫,唐泛上前将麻袋口子解开,里头露出一块块乍一估量估计重逾几千斤,也难怪隋州无论怎么戳都戳不动,估计得两三个人上手搬才行。
一个放置食材的杂物间,怎么会出现这种石墩?
这下不需要唐泛说,计阳也能看出其中必有古怪了。
他与隋州二人合力,便将那麻袋挪开少许。
只见麻袋之下,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将稻草扫开,便看见一块厚厚的地砖盖在上面,虽然尽量做得与周围地面契合,可毕竟还是会留下些许痕迹,隋州和计阳将那块地砖挖起来,就看见下面果然隐藏着一个入口,看着比那地窖还要深,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计阳忽然发现,挖这条地道的人真是狡猾之极,弄了一个容易被发现的地窖在这里,一般人看到地窖里没人,肯定下意识会往别的地方去找,就不会再联想到这屋里还会有其它的暗道机关,而且这麻袋就填在上面,乍一看跟周围存放食材的麻袋一模一样,除非像隋州那样一个个去戳,又不嫌费事地解开察看,否则根本不会有所发现。
到时候那老鸨就更可以大呼冤枉了。
计阳当下就大步出去,将在这里的发现与汪直一说。
汪直望向老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老鸨脸色阴晴不定,嘴上依旧硬得很:“这条地道本是建这幢房子初期挖来作沟渠的,后来废弃了,便没有再用,这有何出奇?”
计阳冷笑:“你他娘的沟渠挖得让人也能走进去,可真是费心啊,是哪家工匠做的,回头我也去雇他!”
汪直有了实质证据,反倒淡定下来,他对老鸨说:“你口口声声说这里有万通的背景,可万通到现在都不出现,你也知道为什么了罢?你不过是个青楼老鸨,到时候有什么事,就将你推出去作替死鬼,你说你是万指挥使的人,奈何人家不认,有什么办法?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就在这里问罢,慢慢问,你不肯说,就问到你说出来为止!卫茂!”
一名僵着脸的中年人领命而出,他是西厂的掌刑千户,对逼供问供最是在行,眼下这番差事交给他,自然是得心应手,专业对口。
卫茂一挥手,左右上前,便将那老鸨紧紧钳制住。
“先上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罢。”
他一边道,一边走上前,让手下将老鸨的手指按在地上。
卫茂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形状奇怪的镊子,蹲下身,便往老鸨指甲上夹,然后再狠狠一掀!
“啊————!!!!”
老鸨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楼里的客人和姑娘们已经全部被西厂的人赶到了一楼集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全都吓得面容失色,他们平日里听多了东西厂的威名,直到如今才算真正见识这种活生生的受刑场面,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单是听到西厂两个字都会浑身发抖了。
所谓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名字好听得很,实际上就是将人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生生掀掉,十指连心,可以想象那种滋味会有多痛。
所有人脸色发白地看着老鸨惨叫嚎哭,顿时觉得自己的指甲也痛得要命。
唐泛从里屋走出来,便听见汪直对老鸨道:“反正你有十个指甲,慢慢来,手的用完了,还有双脚呢,如果到时候都掀完了,你还能这么硬气,那我就要对你说一声服气了。”
老鸨的手被紧紧按住,想动都动不了,鼻涕眼泪一起流,之前那张骄横的老脸此时甭提有多可怜了。
但唐泛自然不会去同情这种人,说句难听的,这老鸨是心肠黑透的人物,就算跟这次的孩童走失案无关,平日里也没少干缺德事,这种人就是将西厂里所有的酷刑都尝一遍,估计也洗清不了她犯下的罪孽。
卫茂见她还是不肯说话,又用镊子夹住对方的食指指甲,待要动手时,便听见老鸨杀猪似的嚎起来:“别夹!我说,我说!不要夹!放了我!放了我!”
指甲被生生掀起是什么感觉,旁人可能没法体会到,但老鸨此刻真是生不如死,恨不得能把手指剁了,兴许还不会那样痛苦,她使劲地哀嚎着,身体不断抽搐,但是却摆脱不了那种附骨之疽的疼痛。
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所有秘密在她脑海里远处,此刻她就只剩下一个想法:停止这种痛苦!
汪直挥挥手,老鸨随即被提起来,押入杂物间。
关上门,在场除了老鸨之外,也不过三四个人。
汪直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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