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被暂时关押在柴房中,由那几个壮汉看守,这几人有些面熟,像是马厩那边伺候马匹的人,是周玉的手下,陆二太爷觉得有些奇怪,周玉早就被老七赶离身边,何时又有了联系?来不及多想,他们已经走到了听雪堂里头。
“二太爷,太夫人请往里走,七爷腿脚不便,近日要卧床静养。”
王林开门将他们迎入卧房,边走边说。
一进卧房,陆二太爷便看见陆彦生腿上夹着的木板与绷带,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彦生答,“今日那位法师懂医理,他替我重新治疗了伤腿。”
这是一句假话,只因黄大夫不愿在人前露面。
二太爷点点头,“原来他不是在做法,而是在帮你疗伤啊。”
“不,不是刚才治的,法师半月前就已为我进行了治疗。”
陆彦生道。
果然,陆二太爷惊讶了,“你怎么没同我说?”
陆彦生低下头,咳嗽了两声,“请二伯宽恕我不告之罪,其实我大半个月以前就察觉到了饮食中有问题,一直在暗中调查,听雪堂单独开小灶,闭门不与外人交流都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出害我之人,我也是不得已为之,请二伯原谅。”
一时间二太爷什么都明白了,三太夫人、七夫人、周玉早就联合在一处,秘密调查,今天这场大戏不是开场而是落幕,他不知该说什么,面对陆三太夫人尚能摆当家人的架子,面对最疼爱的侄儿反生出愧疚来,“不怪你,是我失察,没有早发现老五的祸心。”
“陆家祖训曰‘家有一心有钱买金,家有二心无钱买针’,五哥如此若不受罚岂不令祖宗蒙羞,二伯,我打算将此事告去县衙,让律法来审判五哥的罪,陆家子孙定以此为戒,请二伯不要阻拦。”
陆彦生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二太爷还有什么好说的,沉默良久点头应了。
吃过晌午饭后,二太爷及周玉带着陆彦德及那送鱼的憨厚汉子一起去县衙报官,这憨厚汉子一看五爷露馅,当即反水,将五爷是如何收买他、如何指使他将东西送去听雪堂的事情交代了遍,并且强调他只负责送东西,丝毫不知那些食物中带着剧毒。
不管这憨厚汉子说的是真是假,陈五娘与陆彦生都不感兴趣,这一切都交给县衙里的大人们去审问吧,衙役天天和犯人们打交道,什么滑头没见过,审问五爷和这汉子就像吃豆腐一般简单。
终于将下毒之人揪出来了,陆彦生也得以安心的休养。梦草的毒彻底得解,久违的清明之感终于彻底回来,陆彦生很久没有这样美好的感觉了。
“嘶,周管事,你仔细脚下,不要踩到菜。”
在小娘子的精心伺候下,南瓜苗长得十分茂盛,已经牵起了藤蔓,将预留给周管事通行的小道占了一半,周管事一个不留神,踩碎了几片叶子。他重新到七爷手下做事的消息已不是秘密,可大概是翻。墙翻出习惯了,且绕到前院门去要多走一段路,他贪图方便依旧翻。墙而行。
“七夫人莫怪,下回我一定注意。”
周管事赔了罪,然后进屋同陆彦生报告最近的一些消息。
陆彦生面无表情的听完,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下面的人话一向不多,周管事说完照例自己退了出去。
“等等!”
陆彦生突然叫住他,“从今以后再也不许翻。墙,犯一次罚一回工钱。”
周管事挠了挠头,就算翻。墙是不好的习惯,七爷也用不着这般郑重其事吧。正想着陆彦生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周管事赶紧答是,然后规规矩矩的从院门出去。
“嘿嘿嘿,咱们七爷就是威风。”
王森正在院子里帮陈五娘一块儿给菜地浇水,周管事可凶了,上回又说他笨,看他吃瘪这小子就高兴。
王林无奈地看了傻弟弟一眼,他心里门清,说起威风还是七夫人最威风,七爷为什么教训周管事不许他翻。墙?那是因为他踩到了七夫人的宝贝南瓜秧子了。
所以啊,王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几哇菜地好好照看了,该浇水时浇水,该施肥时施肥,伺候坏了你就得完蛋!”
王森满脸不解,“为什么?”
“和你解释了也不懂,反正听哥的准没错。”
王林拍了拍傻弟弟的肩膀,郑重道。
浇完水,小娘子热出一身汗,现已彻底入夏,稍微活动几下就发热,她打了一盆凉水擦了脸洗了手,才舒舒服服地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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