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圣上不以为意的笑道:“物尽其用罢了。”
午后的日光和煦而温暖,照的人身上暖融融,极是舒畅。
锦书听他说了那一句,正要说话,却忽的停了脚步。
“怎么了,”圣上随之停下,低头看她:“怜怜?”
锦书却不言语,只将他手掌放到自己腹上,叫他自己去感受。
“这小子,”圣上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是在里面打滚儿吗,这样大的动静。”
“今天上午没怎么动,大概是睡着了,这会儿才醒。”
腹中孩子动的厉害,锦书伸手去抚,圣上不欲叫她再走动,示意轿辇过来,亲自抱着她上去了。
“他一日日大了,再过几月便要出生,朕想了许久,才定下名字来。”
圣上道:“就叫承昭,如何?”
容仪恭美曰昭;昭德有劳曰昭;圣闻周达曰昭。
倒是一个极好的字。
锦书靠在他怀里,觉得腹中孩子安静下来,方才问道:“七郎只想了这一个名字?”
“朕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合适,也就没再想别的。”
“怎么,”圣上眉梢微动,道:“怜怜不喜欢吗?”
“这倒也不是,”锦书道:“昭字给皇子用倒好,只是……”
她抬眼去看圣上,轻轻道:“倘若是位公主,便不得宜了。”
说起这个,圣上便笑了。
“是位皇子,”他道:“怜怜没听人说吗,肚子尖的,多半是男孩子。”
他这样肯定,反倒叫锦书陡然生出压力来。
倘若生了女儿,她自然是一视同仁的,可圣上……会不会因此不豫?
“七郎自己也说了,多半是男孩子,”她笑着道:“那也有小半儿的几率在,这是个女孩子呢。”
“朕梦见过菩萨,”圣上道:“她同朕说,怜怜腹中怀的是皇子,只需起一个名字便是,不需再多想的。”
“再者,便是公主,也没关系,”他手指在她手心儿轻轻划了划,目光柔和,似是被重重锦纱穿透后的日光:“皆是朕的骨血,朕一样喜欢。”
“谁敢说承昭这个名字,就不能给公主用?”
圣上言出必行,倒是不说虚言,锦书见他如此,倒是安心许多,借以嗔道:“话都说下了,七郎可不许反悔,他日生了公主,你若是不高兴,我可不依的。”
“好好好,”他低头在她梨涡上亲了亲:“朕若是如此,怜怜记得凶朕几句,朕到了甘露殿,不许她们敬茶,也不许奉膳,哦,对了——连床也别叫朕上了。”
“嘴上又没正经,”锦书斜他一眼:“叫别人见了,不知如何笑呢。”
“除去怜怜之外,谁敢笑话,朕就砍了他。”
圣上语气清淡,低下头笑时,温热的气息落到她眼睫上,隐约有些痒。
“——只给你一个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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